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在一号炮位上,炮兵营长陀思妥耶夫少校,挥笔在炮弹上写下一行大字,“苏维埃的惩戒”,随后转身离去。
一号炮位的炮手们将“苏维埃的惩戒”塞进炮膛,装完发射药筒,随后通过电话喊道:“一号炮位准备就绪。”
“二号炮位准备就绪,三号炮位准备就绪······十二号炮位准备就绪。”
一连听到十二声报告,陀思妥耶夫少校拽拽自己的领口,抖动着高尔基式的大胡子说道:“开火。”
“隆隆······”一连串巨响传来,仿佛巨人在挥舞大锤敲击城墙。
巨大的震动从脚下冲入身体,陀思妥耶夫少校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十二道狂风自十二个炮位中冲出,在阵地上空汇集成一股飓风,一瞬间烟尘四起,硝烟弥漫,整座阵地都笼罩在一股呛人的烟尘中。
十二枚炮弹呼啸着冲出炮膛,瞬间越过宽广的第聂伯河,飞到抛物线的最高点,随后落向地面。
观察哨里,年轻的格列夫上尉趴在剪刀式望远镜后面,紧盯战场,等待炮击的到来。
此时,冲在最前面的德军已然靠近到苏军前沿阵地大约五十米的地方,后方无数德军士兵也在踊跃冲锋。
千钧一发之际,德军的散兵阵型中,忽然爆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
爆炸震惊全场,压过战场上全部的枪炮声,爆炸的硝烟直冲出上百米高。
一些人形物体被抛飞到空中,血肉离体,只剩下骨架,随后支离破碎彻底地消失在战场上。
一辆倒霉的三号突击炮,被一枚203毫米炮弹击中左侧车体,被掀翻侧飞出去,破碎的钢铁碎片,殉爆的弹药,在周围步兵中引发一场腥风血雨,周围五十米范围的步兵死伤狼藉。
格列夫上尉兴奋之余,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喊道:“落点正确,急速射。”
落点正确的信息迅速传到对岸的炮兵阵地,陀思妥耶夫少校兴奋地高声呐喊,督促部下们继续操作斯大林之锤,对德军实施苏维埃的惩戒。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基辅城东南部,也传出攻城锤敲击城墙的闷响。
苏联62集团军直属重炮营阵地,经过漫长的隐蔽与忍耐后,终于在城南炮兵观察哨的引导下,对攻击城南的德军打出第一轮炮击······
剪刀式望远镜后面,斯徒登特站直身体,低头闭眼,揉着自己胀痛的双眼,缓解眼部疲劳。
揉完眼睛,斯徒登特捏着自己的鼻梁,正要按摩一番。
一阵异响传来,斯徒登特忽然停下动作,紧闭地双眼猛地睁开,弯下腰扑到剪刀式望远镜后面。
“是比152更大的东西,航空炸弹?也不是······”斯徒登特站起身,望望天空,随后否决自己的判断。
“怎么像是舰炮?”斯徒登特身边,一个来自海军航空兵的联络官,在斯徒登特耳边小声说道。
“难道是内河炮艇?这不可能。”斯徒登特随即否定自己的判断。
“至少是200毫米口径,像是我们的重巡洋舰的火力。”身穿海军少校制服的联络官说道。
没等斯徒登特想出到底是什么武器在轰击自己的部队,新一轮的炮击落到进攻阵型中,又是一阵血雨横飞的景象。
“让部队撤下来,让炮兵的观测机,还有那些直升机去找,敌人的炮击究竟来自哪里?”
前线的部队此时已然不需要斯徒登特的命令,炮弹落点处附近的步兵非死即伤,侥幸幸存的步兵掉转头,疯狂地向己方阵地跑去。
溃败如同瘟疫,迅速传遍战场,当第一轮的五发急速射打完后,炮弹落点转移,又引发德军其他部队的恐慌,斯徒登特对基辅城的佯攻,以两个师的溃败告终。
看着遍野的溃兵和三号突击炮,斯徒登特脸色僵硬地如同花岗岩。
“司令官,谢尔上将发来的电报。”
斯徒登特接过电报,扫了两眼看完全部内容,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四十六装甲军遭遇第聂伯河东岸苏军重炮轰击,进攻失败,请求海军航空兵派出侦察机,到河对岸进行侦查,寻找对方炮兵阵地。
如果谢尔上将说的是真的,炮击自己的苏联炮兵,应该也是藏在河对岸。
斯徒登特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两个荣誉犹太人师,以及谢尔上将在城南发动攻势的第十装甲师,承受了两个炮兵营,合计二十四门203毫米重炮的炮击,相当于三艘欧根亲王号重巡洋舰的火力。
捏着谢尔上将发来的电报,斯徒登特恨恨地说道:“联系海军航空兵第一师,让他们多派侦察机来。”
拿起胸口的望远镜,看着趋于平静的战场,视线在那辆被轰散架的三号突击炮上停留了一阵后,斯徒登特忽然冒出一句话。
“这就是没有包围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