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之下,年轻的安德列维奇感到腿上的刺痛瞬间消失。
外冷内热的莫尔恰林班长,酒鬼伊凡诺夫,飞毛腿安东,他们难道都死了?
该死的德国人,刚才那些枪声肯定是德国人在杀害自己的战友。
想到一个个曾经朝夕相处的战友被德国人杀害,安德列维奇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颅。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为战友报仇。
曲起双肘,安德列维奇慢慢地爬到一棵白桦树边,端起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远处影影绰绰出现一片身影。
德国人,数量竟然这么多,至少有一个排。
每看到一个德国人的身影,安德列维奇身上的勇气就减少一分。
他的手指在步枪的护木和扳机上来回挪动,直到德国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为了老班长,为了伊凡诺夫,为了安东,为了所有牺牲的同志,安德列维奇心中发出复仇的怒吼,狠狠地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清脆的枪响震得安德列维奇耳朵嗡嗡作响。
看到前面一个身影应声倒地,安德列维奇满意地跳起身,掉头向来路飞奔,沿途绕过一棵又一棵大树。
安德里维奇几乎是刚刚离开藏身的白桦树,一串子弹就落到他开火的位置。
追着那个以s型路线飞奔的身影,温特上尉打出两个点射,都没有打中。
看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其他的侦察兵也停止射击,摆出警戒姿态。
弗里德里希单膝跪在地上,按着维克多的大腿喊道:“卫生兵,这里有伤员。”
捂着不停冒血的大腿根,维克多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狗娘养的恶棍,竟然打我黑枪。”
卫生兵跑到维克多身边,拉开他的手,自己检查一阵后说道:“太好了,是洞穿伤,没有打到动脉。你应该感到庆幸,要是那个伊万的枪口再向右偏一点,你以后就做不成男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感谢那个打黑枪的家伙手下留情?”维克多说道。
卫生兵麻利地给维克多包扎好伤口,随后对温特上尉说道:“维克多不适合继续留在战场,必须要后送。”
温特上尉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掏出纸笔写了一封战报递给弗里德里希。
“你有两个任务,一是送维克多回到出发地,二是将这份战报交给科赫少校,然后带他的回复给我。”
送走弗里德里希,温特上尉喊道:“所有人停止前进,就地构筑防线。”
......
瓦斯德村,费多罗夫上校听通讯参谋念完电报之后,冷哼一声说道:“德国人果然忍不住派人偷渡涅曼河,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命令第五摩托化步兵团,派出一个营,让那个逃回来的列兵带路,去干掉偷渡过河的德军。”
通讯参谋转身刚要离去,费多罗夫忽然叫住他。
仔细地思索之后,费多罗夫忽然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第五摩托化步兵团的团部。
简明扼要地说完有德军偷渡过河的军情后,费多罗夫以不容质疑地语气说道:“从那个列兵逃回,到我接到电报,再到你的部队进入森林。这段时间里,我认为敌人会有两种反应,一是逃回对岸,二是在这段时间里,有更多的德军士兵过河,并且已经在森林里构筑了阵地。为了保险,我命令你率领全团,再带上那个列兵去森林里围剿德国人,必须要消灭所有偷渡过河的德国人。”
森林里,温特上尉和他的上级科赫少校选择的是费多罗夫所说的第二种反应。
看到那个逃走的俄国“黑枪”兵,温特上尉知道,自己的部队已经彻底暴露。
科赫少校接到温特上尉的报告后,做出的第一反应也是加速部队过河的速度,赶在苏军的反扑之前,尽可能多的将部队送到河对岸。
得知温特上尉的二连已经在河对岸建立起桥头堡,三十七侦察营主力和第六摩托化步兵团一营的步兵们纷纷涌到河边,放下橡皮艇,疯狂地向河对岸划去。
第五摩托化步兵团的速度也不慢,上百辆嘎斯卡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开到森林东部的公路上。
在军官们的嘶吼声中,苏军步兵飞快地跳出卡车车厢,在公路上集合,随后跟着军官冲进森林。
森林的南部,安德列维奇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至少一个营的部队,呈散兵阵型沿着河岸向战斗发生的地点搜索前进。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但是对德国人的仇恨令安德列维奇清晰地记得巡逻的每一个细节。
停在一棵碗口粗的白桦树树下,安德列维奇抽抽鼻子,哽咽着对身边的少校说道:“就是在这里,我和班里的同志分手,没想到竟然成了永别。”
少校轻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们会替牺牲的同志报仇的,德国人必须要为他们做出的恶行付出代价。”
“告诉同志们,我们离德国人不远了,叫他们小心搜索。”
话音刚落,少校就听到一阵诡异的嗤嗤声,好像油布被撕裂的声音。
两个苏军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
两个人被致命的子弹拦腰扫成四段,一个中枪的下士没有死,上半身躺在地上痉挛、颤抖,双眼紧盯着少校。
顾不得怜悯那个拥有顽强生命力的下士,少校一头扑倒在地,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
森林内的枪声此时已经响成一片,遭到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