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有理有据,换句话说,南遥的行径那就是纵然打了你,也得让你俯首道谢!尤其是故意说卢丰仁“年轻任性、任意妄为”,那可真是相当于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在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南遥的年岁看上去可要比卢丰仁还小一些,被一个比自个儿年龄还小的人形容“年轻任性”,这哪里是开脱,分明就是在讥讽卢丰仁不学无术,一脑袋草包呢!
且最后那“谨记在心”四字,南遥更是刻意的咬得极重,这分明就是在警告这些人管好自己的舌头,否则,卢丰仁今日的下场便是他们的明天。
如此干脆利落且毫不拖泥带水的雷霆手段,众人看在眼中已然是浑身一僵,眼皮子开始拼命乱跳起来,再看到南遥的时候,神色更是越发的恭敬了,想必今日见识了南遥的手段,他们的心中也该有些数了,这个年轻的相国,可不是一个可以糊弄的主儿。
反观卢丰仁,此刻早已经被两名宫人死死的控制着,且嘴巴又被堵住了,纵然是有千万个不甘心也根本无法诉之于口,只余一双震怒且疯狂的眸子在表达着他此刻的不甘心,但南遥是何人?祁雪山顶的那三年,她所修炼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千易的才能便是她见过最出色的,可有道是身怀绝技也得会用才是,当日的慕锦书便是不懂这些权谋手段才会害了慕家,害了自己和九暄的性命,如今,慕锦书所不会的,今日的南遥却是游刃有余。
装作没有看到卢丰仁愤怒至极的眸光,南遥忽然神色一顿,迟疑道:“本相怎么忘了?卢公子是被皇上钦点了要去军中历练的……”
众人神情还在茫然,小德子却已然机灵的反应过来,赶紧讨好的看着南遥道:“相国大人放心,五十大板下去看上虽然严重,可至多也不过是皮肉之苦,不会伤及性命的,相信卢公子受了大人这番金玉良言的惩戒,日后到了军中也能尽职尽责为大楚效力,如此既是不辜负皇上的心意,也是成全了大人您今日的苦心。”
南遥展眉露出惊讶表情,好,果然是很好,能呆在皇上身边的,纵然是一个小太监都如此的上道!看来这皇宫可比她想象的要诡异莫测的多,也怪不得以慕锦书那般道行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很好,卢公子这番虽然是不敬之罪,可到底也是皇上看中的人……便是不伤及性命,不耽误入军营使皇上的好意落空……至于其他的,德公公就只管自己看着办吧!”说话之间,南遥的袖口一动,一样东西已经不着痕迹的落到了小德子的衣袖之中。
有道是打个巴掌给个红枣,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计。
小德子一愣,察觉到衣袖一沉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相国大人的意思分明是让卢公子受些皮肉之苦就好,但万万不能伤及性命,更是不能落下任何严重的后果。这等小事对于他来说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卢丰仁的后边站着的可是贵妃娘娘,事情若是闹大了会怪罪的可只会是他们这些奴才。
连忙应了一声,小德子随即转身离去,南遥瞥了一眼余下战战兢兢,神情各异的贡生,一甩袖道:“诸位今日进宫奔波已久,早些回去吧!”
诸位贡生自然是乐得作鸟兽散,纷纷告罪一声各自离去,只余下顾言诺和孔芝故意的落在了最后。
左右瞥了一眼,等到南遥挥退了御林军护卫,顾言诺这才急急上前,形色紧张道:“南遥,这究竟是怎么了?皇上真封了你做状元,还赐了你相国之位?”
不怪连顾言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楚的历史上,可还没有一人如南遥这般好运,殿试一过居然是当庭下旨封官,这等殊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自然是真的,皇上金口玉言,哪里会有假?”在顾言诺面前,南遥的神色总算是稍稍的放松了一些她只当是顾言诺担心卢丰仁会加以报复,于是安慰道,“你且放心吧,那卢丰仁就算是再嚣张,如今也是不敢动我分毫,更何况,打了他这顿板子,只等他恢复了就要去军中了!”
皇上下令让卢丰仁去军中历练,而这“历练”二字又是颇具深意的,这军中可也是分到何处历练的,如刚刚那些御林军是负责守护皇城安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也算是难得的好差事。
可要是流放到北疆,那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南遥可是记得很清楚,楚奕风只说是让卢丰仁到军中历练,至于到底去往何处,却是未曾有所安排,不过她可认为是楚奕风忘记了。
夫妻十载,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从前是懦弱,这才会一味的相信他,而如今经过历练,楚奕风的那些行径便是再也瞒不过南遥的眼睛。
恐怕这是楚奕风故意留下的一条退路,亦或者说他是要借此敲打卢平川,天子终归是天子,而臣子却只能是臣子,纵然宠信,纵然纵容,可决不能超越底限,否则的话那后果绝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呵,若是没有猜错,那卢平川为了自个儿这唯一的子嗣,可是一定会向楚奕风低头的,但至于是怎么低头,南遥可就不清楚了。
“可是那卢家的后台很硬,你才登科就被封了状元,做了相国,如今又打了卢丰仁的板子,只怕卢家以后一定会在暗处给你使绊子的!”南遥的安慰并没有打消顾言诺心中的惊慌,反倒是让他更加紧张起来。
再怎么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