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院中,杨小雨没有耽搁,直入偏侧的房间中。
这间房是凌露的闺房,里面收拾的淡雅素洁,一尘不染。
杨小雨走进门,看着凌露身穿淡黄色的衣裙的背影。
他很同情凌露,数月间失去父亲,失去亲人,失去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身份,这些一下子堆到她身上,很难想像凌露这段日子所受的苦楚。
“你去吗?”杨小雨沉默片刻,看着凌露略显憔悴的背影,缓缓问出声。
窗前出神许久的凌露听到这话,眼眸恢复光采,转过身子看着杨小雨,自嘲道:“他是妾身的哥哥,他要受刑,妾身岂能不去送他一程。”
杨小雨点点头,沉声道:“你收拾一下,本官在外面等你!”说完这句话,转身大步而走。
今天是斩杀凌二公子的日子,由杨小雨亲自监斩。
府外。
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府前,马车周围有二十多名护卫肃列在侧。
陈应仁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飞鱼服,带着他麾下缇骑在马车后面等待着。
杨小雨出来之后,直接上了马车,过了许久,一身素雅白裙的凌露走上马车。
马车缓缓转动咕噜,车中气氛异常,静的可闻,一会儿后,杨小雨沉声道:“你就在车中观看,不许下去!”
“妾身知道了!”凌露眼神带着哀伤,眼圈微红,轻声应了一句。…
杨小雨暗叹一口气,旋即闭目养神!
扬州菜市场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百姓,他们不是来送凌二公子的,他们之所以来此,乃是为了看热闹。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官府处决犯人一向被百姓视为最大的热闹事。
一大早上,扬州百姓成群结队的往菜市场赶来,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哀伤,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街道上人山人海,百姓们拖家带口,等待着接下来的杀人好戏。
街道中央两侧空置出来,可容两辆马车并排经过,在街道边上,每隔五步,便会有一名锦衣缇骑持刀站立。
一辆囚车上,凌二公子身着囚衣,手脚被铁链拷起,站在车上忍受着百姓们指指点点。
更甚者,有些百姓扔这臭鸡蛋砸向凌二公子。
场面乱糟糟的一片,嘈杂声淹没菜市场,吵声惊天动地。
杨小雨的马车行至菜市场前停下,他从马车上走下来,带着一众属下步上监斩台。
在监斩台不远处,凌二公子跪在地上,身后站着刽子手。
“斩!”
杨小雨没有丝毫的妇人之仁,取出一支令箭,扔了下去。
“咔嚓!”
刽子手提着大刀朝着凌二公子的脖子砍下去,只听见骨头断裂之声,而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顺着刑台滚了几步远。
看热闹的百姓鸦雀无声,场面寂静异常。
不知道多久之后,百姓们一时间大声喧闹起来,吵嚷声将菜市场一带笼罩。
杨小雨令人收敛了凌二公子的尸首,装入预先准备好的棺木之中。
在监斩台上可以看到杨小雨马车上有一女子掀开车帘,掩嘴哭泣出声。
斩了凌二公子,凌家的事情算是落下帷幕。
杨小雨回到马车,不带一丝色彩的命令车夫驾车而走。
车上的凌露泣不成声,泪珠犹如汪洋大海一样。
“本官已将你大哥送到马场为奴,等再过一段时间,便会派人将他带到扬州来,到时你们兄妹可以团聚!”杨小雨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凌露,只能挑喜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