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渺贞身子本来就虚弱,再来走了许久的山路,当下也是十分疲惫的了。她想着想着就在启珉的怀中沉沉的睡去。
启珉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皱了眉,声音很低的呢喃着:“若你不是影族的后人,若我不是启氏一族的人,那该有多好。”若果真那般,只怕这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姻缘。只可惜,爱恨因缘自有天注定,逃不开的是宿命的枷锁。
夜深了,也越来越凉了。星辰依旧在夜幕中闪耀,最夺目的光彩却往往最容易伤己伤人。一阵风呼啸而过,带起漫天寒意。怀中的她轻轻地打了个寒战。
启珉抱着她,动作很轻,神色很温柔。一步一步沉着的下了山。每一步都传来她吟咏的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回到了吴席的房屋,其他三人都已是睡醒了。面色有些苍茫的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离朔最先发现缓步而至的启珉。他忙迎上前,笑道:“还说一觉醒来你和渺贞就不见了呢。怎么回事啊?”声音有些低,怕吵醒睡着的顾渺贞。
“哦,她方才醒了,我带她去山顶上看风景。”启珉说着抱着顾渺贞就往屋里去。
吴席看着他两人,他毕竟年长,阅历也是比年轻人高。虽说离朔千年之岁,但他是个随心的主,大大咧咧的,心中城府就如同他表面上的年龄一般。又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吴席想着。
启珉将顾渺贞放在床榻之上后便退身出了房。他看着院中站着的离朔,身形颀长,一袭白衣,面容俊朗,月光皎洁洒在他身上,就如同不曾真实存在在这世上。
他走近离朔,看着他,说道:“有件事我需向你坦言。”
离朔看着他一贯温润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便说道:“你说罢。”“我喜欢渺贞。”
两人身形相当,就这般平视着,视线在空中交汇。离朔先是有些不愿相信,随后也就释然了。开口道:“也对,她那般女子,又有何人能不动心呢。只是所有的决定,要由她自己来做。她想要的,我给她,她不想要的,我替她挡下。”
启珉一笑:“这是自然,一切如她所愿。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你深爱着的,是前两世的她。这一世,你都不曾与她接触,又怎会真正的爱她。”
“所以啊,从现在开始,我便要与她接触了。”离朔笑着,目光却不容半分退让。
“其实若是可以,我真不想失去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启珉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离朔伸出拳头,说道:“如此这般。我们便约法三章。三月之后,由渺贞亲自来抉择。介时,输的人要心甘情愿的退出。在此期间,朋友依旧是朋友。在那之后,我们同样可以成为至交。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可无,臂莫弃。”
“哈哈,好。好一个臂莫弃。”启珉笑着,拳头已经与离朔的拳头重重相碰。
离朔收回手,说道:“现下倒是睡不着了。来切磋一下罢。”
启珉拿着剑,笑说道:“你可要手下留情了,我在你面前那可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哎,说这些。你可不差啊。”离朔笑道。两人朝后退开,中间隔了约莫十米的距离。都拿着剑鞘,屏息凝神的看着对方。
一片树叶被风刮下,悠悠扬扬的在两人中间往下落。在树叶落地的那一瞬间,两人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便见两人在中点兵刃相接。离朔的剑在上,压着启珉的剑。
并未持续多久,启珉身形一转绕向了离朔后背,剑一出,刺向了离朔的后颈。离朔没有转身,身形一动便在前方十数米处。而后刹那间转身,对着启珉迎面而上。眼见着剑要刺向胸口。启珉便挥剑去挡,下一瞬,那剑却是直接朝着腹部刺来。
在刺下的前一秒。离朔住了手。剑尖就就停在了启珉腹前。而启珉的剑还在胸前。
“果真敌不过你。”启珉一笑,收回了剑。面上无半分难堪之色。有的全是心悦臣服的佩服。
离朔也将玄天尺放进了后背的剑鞘之中。说道:“废话,先莫说我有千年修为。就是在第一世,我也是被别人叫做‘剑痴’的存在。我一心只爱剑法,当然,还有她。”
四个人在石桌旁坐下。夜黑风高的,却无半点睡意。便一边赏着月,一边聊着天。
男人之间的友情总是来得特别快。性子相投的,往往便能一息之间成为朋友。启珉与离朔便是这种关系。
直至日出东方时,顾渺贞才缓缓醒来。分明记得昨夜是与启珉在山上的,怎会在床榻之上?莫非?一切果真是场梦境。想着,有些着急的穿好衣物。往外走去。
却见伽鹰一个人站在院中。顾渺贞站在房门口问道:“他们呢?”
伽鹰回过头,见是顾渺贞醒来了,便说道:“膳房呢。”真是的,嫌膳房小了,就把他给晾了出来,明明主子才是最不会弄食的人好吧。他想着,撇了撇嘴。
顾渺贞见伽鹰面色不爽,便也不再多言。转过身便往那燃着炊烟的房屋走去。心想着:要做早膳也用不着三个人一起罢。
膳房的门大开着,顾渺贞在门旁悄悄地往里看去。
却见启珉与离朔争着锅铲。离朔道:“你又不会,干嘛跟我抢啊?”
启珉一脸认真地道:“就是不会才要学嘛。”
两个人都握着铲柄。吴席本在后面洗着土豆,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