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孚转身,高大的身形竟是显得那般落寞。无奈的声音传出:“走。”
顾渺贞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他是在让她离开。也就意味着他是答应了自己的恳求会去求皇帝收回成命。
怔了一会儿,恭敬的弯了腰,朱唇微启:“此生与你为友,是我之幸。“
坤孚脚步未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她轻碎而急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这才回过身。
眼眸紧紧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却是万分无奈与苦楚。我要的却并非仅仅为你友人。
秋风起,卷落得每一片树叶都是零落成泥的悲凉。
顾渺贞连忙回府骑上白子,策马疾驰间便是东城门。
她放眼望去,一席锦衣的启瑒早就坐在马上。清风徐过,拉扯出他无比焦急的神色。
离朔御马在她身旁,亦是无法平息(无)(错) 3..心中急躁。开口道:“走罢。”
顾渺贞应答一声便是扬鞭而下。风犰深深回眸望着亲王府的方向,而后转头。眼中已是坚定。阿夏,你要保护的人,我替你保护。害你离世的人,我也定不会让他们在这人世间放浪。
沙尘翻涌,为这风雨欲来的天下拉开帷幕。
四日的不眠不休,当他们四人风尘仆仆几欲昏倒的赶到启珉之前治水的地方时,场景让的所有人几乎昏厥。
顾渺贞更是一阵天旋地转,一眼便从马上摔落下来。
方圆百里。除了河沙,再无生机!!!
那往日富庶的鱼米之乡,便在这天灾面前毁于一旦。沧海桑田间已是往日云烟。
长江之水翻涌着,奔腾着,像是一只怒吼的雄狮,叫嚣着吞噬掉这一切生命。
河堤早已被上涨起来的河水淹没,岸边尘土灌满河里泥沙,明显湿润。昭示着不久之前这里曾发生的悲剧。
离朔抱着早已昏迷的不省人事的顾渺贞,看了一眼旁边的启瑒和风犰,眉目紧蹙。开口道:“如今也是无法继续赶路了。再这样下去,莫说渺贞吃不消,就连我们恐怕也是承受不了。”
风犰点点头表示赞同。
启瑒却是脸色阴沉的出水,极目远眺望向望不尽的河沙之中。似是在期待着那个人奇迹般的站在面前。
他开口道:“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们便先休息一下罢。”
离朔还想开口劝他。却见他不容置疑的神色。便也是无奈叹气,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我们就在前方的破旧民居中。”
启瑒点头。也不拖拉,拉着缰绳便是转头而走,在这湿润的泥地上烙下一个个的印记。
离朔抱着顾渺贞重新上马,白子乖乖跟在身后,三人便是朝着前方早已破烂不堪的民房前去。
这一顺房屋,房顶缺缺漏漏,窗户早已消失无踪,屋内一片狼藉。根本无人居住,就像是被洗劫过的荒城,寂寥的让人心悸。
他们来到其中一个看上去尚且还好一点的的房屋便是走了进去。
床榻之上依旧还是湿迹斑斑。两人蹙了蹙眉,却是无法。离朔将顾渺贞轻轻放坐在床边,然后解下自己的衣衫将她包裹在内,这才将她放下。看着她眼下重重的青黛,他却是无法轻松。要是她在这般折磨自己的身体,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毛病。
风犰看着他一举一动皆是体贴入微,却是想到自己不曾对阿夏那般细心,没由来得觉得心痛,便是轻轻踱步朝着屋外去,说道:“我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人。”…
离朔应了一声,他便是兀自走了出去。
也不知是朝着哪边,反正是随性而走。却隐约间听见比较嘈杂的声音。
他心中微喜,还有人存活,看来也不算太糟,如此的话或许顾渺贞他们要找的珉王便也是在那边。
心中念着,脚下步子已经放快。
然而顺着声音源头找过去时,他却是脸色乍变。只是因为那里穿着官服的衙役正三五成群的将那一具具尸体扔到坑中。
而那坑里,只不过匆匆一瞥,便是有百人余。几乎上是这整个村庄村民的人数了。
而在那机械般的一群人中间,却有一个人那样的凸鄂,那是一个三十约莫的男子,跪在地上无力的哭嚎着。
他在呼唤他的亲人,可是,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应他。
风犰眼中隐有泪光,当日他何曾不是如此。失去最爱的人,心中那等滋味便是剜心之痛。无法被填补半分。
他走过去,看着旁边早已没了感知的衙役,开口道:“你们从何而来?”
衙役单单撇过他一眼,隐有不耐烦,开口道:“旁边都郡,渭城。”
看着那足足埋了百人的乱葬岗,他继续道:“这里的人全都死了?”
衙役终于也是露出一抹悲天悯人的同情,说道:“除了当时不在乡里的,基本上全死了。说来也怪,那拦江大坝已经存在了那么多年,况且年年加固,为何会在今年完全崩塌。当真是奇怪。”
风犰蹙眉,抓住他的关键词追问道:“拦江大坝?”
衙役指挥着下面众人将尸体扔进坑中,一边回答着风犰的话,说道:“向来是拦截洪水的,所以往年倒是不会有这样的惨剧。”
隐约觉得这事情之中并不简单。
风犰突然问道:“可曾知道在这里治水的珉王现今何处?”
此话一出,旁边所有的人皆是停了动作。纷纷跪下,眼中凄然让的灰蒙的天更加的阴沉。
领头衙役声音悲怆:“珉王殿下是我们所有人敬仰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