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渺贞看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将这一切记在脑海中。再次对启珉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感。
纵使她聪慧,却也敌不过被天下之人冠以睿智之名的他。
她的聪慧终究来不及他的宏观。他心中装着的是整个天下,他的智慧亦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而用。
轻手阖上书页,她缓步离开了房间。
月上中天,光影迷离间已是深夜。秋日的萧索在这一刻被渲染的无比凄凉。
独自一人走在这夜空下,耳旁响起的却是悲凉如斯的笛声。
那笛声一高一低之间满是一种眷恋不舍,还有与心爱之人生死两隔的无奈与剜心之痛。
无法言喻的悲恸似乎融进了每一息空气,在这寂寥的夜空中蔓延开来,直至笼罩了整个天地,久久不散。
&/万//吧/ .b.nbsp; 顾渺贞驻足回眸,望向那笛声飘来的方向。她知道,那是离朔。
平日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模样,实际上,他的痛并不比别人的少。他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在怀中死去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唯有他一人体会最深。
朱唇微启,眼眸中如百丈阑干,沉沉的全是愧疚:“对不起离朔,对不起。”
这一瞬的距离就像是咫尺天涯,在无法靠近。
翌日晌午,顾渺贞回到亲王府正与芒儿一同用着午膳闲聊时,启瑒便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神色满是不虞。
顾渺贞有些奇怪。这个时间启瑒怎会出现在这里,见他脸色便是猜想是朝堂之上的事。开口问道:“可是朝堂之上出了什么事?”
启瑒脚步还在大跨之间已是开口说道:“坤老夫人竟是向父皇请赐婚于你和坤孚二人。还有,长江突发大水,大坝决堤,五弟已经是在大水之后消失了三日,如今踪影无寻。”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薄唇紧抿成无法轻松地弧度。尚未来得及换下的官服袖中,拳头紧握,骨节森然。启珉是他这生命中无可替代的意义,甚至连夏七璃也是不能取代。
从十四岁至如今,足足六年时光。早就能够将一个人磨合成生命的意义。存在在那里。没有任何能取代。也没有任何人能将之驱除。
而顾渺贞一听,脸色顿时煞白。手一抖,筷子直接掉落。
喜不胜双,忧却满怀。
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芒儿叫她。她这才回神。
匆忙间已是站立起身往外走去。
芒儿忧愁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背影。开口道:“你去哪?”
顾渺贞头也没回。那声音阴沉而无法抑制的焦急。回到:“坤府。”
如今坤老夫人即是已经将这赐婚的主意呈交给皇上,那她那里自是毫无转机。只怕皇帝也是有十分大的可能会接受这份提议。毕竟坤孚如今手中的三分之一兵权之唯一能够牵制住吕维的线。
而要将坤家兵权牢牢的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和亲之意便是再合适不过。
短短思量间。利弊已经是浮现在脑海。
启瑒看着她匆忙间离去的背影,说道:“我先下进宫先去稳住父皇,你自己想办法推掉这门婚事。还有,最多一个时辰,我便是会赶去长江。”
顾渺贞脚步不停,开口道:“一个时辰后,我在东城门等你。”
步履匆忙,那熹微的阳光照在前方的路上,顾渺贞却只觉恍惚间像是要坠落。…
圣旨一下她便再无反抗的余地,而现在她最挂心的却是启珉的情况。
大坝决堤他已是失踪三日踪影无寻。光是想想她已经是觉得血液从脚底直直的冻结到了头顶。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恐怕连活着都是一种奇迹。
乍然思虑间,头顶已是晕晕乎乎。
她稳了稳身形,有些气喘不过间,抬眸已是到了坤府。
府卫们见是她,连忙单膝跪下行礼。她开口道:“带我去见将军。”
府卫见她脸色着实阴沉的吓人,便也不再多言,起身引路。
穿过将军府的层层建筑,她终于是在卧房门前等到了坤府。
他一袭官服不曾换下。冷漠如冰的脸上见到她,才稍稍有了缓和。
顾渺贞走近,开口道:“只有你能取消这门亲事。”
他的眸光瞬间恢复冰冷,直直的望向她的眼底深处,开口道:“我没有理由取消。”
萧索的风灌进她的衣袖,如同此刻冰凉的心一般。她抬起眸直视他的目光,说道:“坤孚,我们之前只可能是友情。”
“可是至少你会是我的妻。”
“若真有那一日,我便再不会是我。”她的目光那样的绝然,一如当初她在众人面前离去的背影一般,从来不曾留过半分念想给他。
这便是他冰凉心中唯一爱着的女人,除了启珉,没有人能够得到她半分的**。
她可说至情至性,却也同样是薄情寡性。
整个世界如同坠入冰河山底。冷意森然,冻结了空气。旁边摇曳的落叶也急忙落地俯首,生怕这森然的冷意会将他们撕碎。
他冷然的暴戾在战场上千锤百炼,莫说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是久经沙场的铁血汉子也会被盯的如芒在背坐立难安。可是现下,她那双融进了整个星辰的眸中,没有害怕,只有坦然和对抗。
过了许久,他才认输般转开了眸,是这样了。当初便是因为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而对她一往情深。如今,便也是败在这上面。
见他终于不再僵持。顾渺贞敏锐的察觉到一丝转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