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渺贞三人一同走出房门,却发现今日之景竟与那日在亲王府中的相聚甚是相似。
夏七璃、启瑒、襄王、坤孚、芒儿、离朔。
还有便是刚刚才被皇帝解禁的德王。
一行人坐在亭中高苑。夏七璃看着下人不断呈上的菜品却是颇为嫌弃的撇了撇嘴,对着襄王说道:“若是你们不介意,我还是想弄我拿手的‘火锅’如何?”
襄王看着夏七璃跃跃欲试的眸光,却是缓缓地看向顾渺贞,说道:“她伤势暂且未痊愈,还是吃些清淡点的吧。”
顾渺贞却是拿起桌上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外伤与这有何关系?妨,便让七璃弄吧,反正我也几月未曾食过,倒还是挺怀念那味道的。”
襄王见她如此说,便是命下人将菜全部扯下,换上来火锅的器具。
一边,夏七璃和启瑒在锅旁&{3.w}..忙的不可开交。顾渺贞他们几人不懂所以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然后闲聊。
德王站起身,那往前对顾渺贞颇为不善的脸色,在这一刻充满了感激之情。他双手举着酒樽,对着顾渺贞说道:“以前我若是对你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你见谅。此番十一哥出事,我却只能被父皇软禁在府中能为力。若不是你,恐怕,我们没有今日。我便以此酒表达我的感激。”
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顾渺贞轻笑,亦是举樽。开口道:“他即是你的十一哥,也是我的知己良朋。他有事,我岂有坐视不理之由?没必要再说什么感激的话,这不过是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话音落,酒樽一举便是烈酒下肚。
坤孚淡淡蹙眉,开口道:“你是想要多躺几日罢?”
顾渺贞一笑,说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此刻聚首便是一生之幸,若是拘泥不曾尽兴,那还有何痛的理由。”
那倾世的容颜之上。挥洒而出的却是豪气干云。让所有人微微侧了目。
再次闲聊了一会儿。众人便是开始吃着夏七璃亲手调制的火锅。顾渺贞拿着碗筷,习惯性的往左边看去。
上一次,他便是坐在这个位置的。
那温柔如水的目光还在眼前,却是触碰不到。
她的眼眸一黯。启珉。待你归来。我们再好好地相聚。下次。我想要以珉王妃的身份坐在你身边。
萧索秋日中,晚风来的加冷意袭人。吹得竹叶哗哗作响,那明亮灯光在风中摇曳不定。
众人又是喝的烂醉如泥。
一夜梦。
第二日。日上三竿。太阳慵懒的挂在天边,不发一词的用温存的阳光去暖着天地万物。
顾渺贞宿醉一夜,脑袋疼的紧。细细睁眸间,发现是在亲王府中。再问服侍的婢女,芒儿却是已经往酒楼去了。
她起身坐起,婢女便是为她披上外衣。目光落在外有些柔和的阳光上,顾渺贞却是愣了愣。
这盛京三分之一的财力如今全由芒儿一人掌管,是不是太辛苦她了?便是开口道:“替我衣罢。”
一番洗漱之后便是准备出门。
刚行至长廊处,前方小厮便是急忙赶来,气息喘喘的说道:“郡主,外面有个男子带着一个棺木,说是来找郡主的。”
顾渺贞眼眸一惊。风犰已经是到了。便步履匆匆的往外赶去。
刚打开门,那个负剑而立的男子便是出现在眼前。往日不染俗世的轻松,到的如今寒霜铺满眼底。
身后四人抬着那口棺木,那里面装着的,是这么长时日以来,与她朝夕相对的人。如今,就这般没了。
那一日,那血色浸满她衣裙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日光却如同能够腐蚀掉人,让的顾渺贞处可藏。
深深呼吸一口气,顾渺贞踱步上前,开口道:“进来罢。”
那一日,亲王府中办了一场丧事,那白色的丧符,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几乎就要燃烧起来。
后山东面,一条溪流缠绕而过,那凸起的后面,是簇簇相拥的芦苇。风犰坐在墓碑前,轻轻地擦拭着。
顾渺贞站在那里,却是不知应当做什么。
良久,她才轻声道:“阿夏,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语气间,森然杀意已是直指苍穹。
风犰未曾回眸,只是凝视着那墓碑,开口道:“从今以后,我在你身旁护卫你,直到为她报仇雪恨为止。”
顾渺贞看着他坐在地上,那宽大的肩膀却是那样的助,仿佛这个信念是生存下去的支柱,便是开口道:“若是你畏随时潜藏的危机,我便也从反驳。”
他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那样的冰冷而坚定。“只要能报仇,便是结束这一生又如何。”
顾渺贞本来还想告诉他,一世还长,何苦为了复仇将自己推进深渊。但是眼见他的神色,便是话到嘴边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了。
为他安排好住宿的地方。顾渺贞一袭男装站在他面前,说道:“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你若是想陪陪阿夏,倒也不用随我来。”
风犰看着墓碑沉默良久,终究是摇了摇头。
正欲抬脚,一个白影已经现身眼前。
离朔看着风犰,不确定的问道:“阿呆,他往后便是你的护卫了?”
顾渺贞点头。离朔便继续道:“这样也好,免得我日后离开人保护你。他的武功算是比较好的,只是还差的太多。”说着,转头看着风犰,说道:“以后抽空,我便会教你剑法。”
风犰看着离朔,想到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便也是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