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永祥看起来四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当盛年,是个典型的山东大汉,他身材略显瘦削,骨架却很宽大,因此仍然显得威武挺拔。
卢永祥身上的军装挂满各种显示其武勋的勋章。
卢永祥留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短须,狭长的双眼深处偶然会闪过一抹精亮的光芒。卢永祥长期身在高位者的威严,但是被他的目光一望,江帮主有种从头到脚都被彻底看穿的感觉,心下不禁大惊。
卢大帅凝视江帮主一眼后,就笑着说:“江先生还是如此年轻,却已经白手起家,打拼出了这么大的成就!真是难得。”
卢大帅在看到江帮主时,还真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江帮主年轻的过分了,他这个年纪带一个师,虽然稀罕,不过在民国并不是仅有,可这他这个年纪拼自己的本事打拼,当上师长,那可是真正的凤毛麟角了啊,要知道,即使是卢大帅,在这个年龄时,那也不过刚刚成为一名北洋军的管带而已啊……当然,辛亥革命的时候出现了一批像江帮主一样年轻的师长,督军,那些都是造反一夜之间爬上高位的革命党人,在北洋的正规系统里,除了那些大帅的儿子少帅们,还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但是,这次要借用江帮主的斧头党势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江帮主回答:“我不过是继承了王九爷老帮主的斧头党,才做到今天的成绩,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那也是非常难得呀!”卢大帅坐到了主位的沙发里,并且招呼江帮主也坐下,然后吩咐管家上茶。
“这是德国领事送我的洋烟,江帮主,品尝一下,看比我们的烟如何?”卢大帅微笑点上一枝,却只是轻轻呷了一口。
江帮主也把德国的巨大雪茄烟点上一枝,抽了一口,说:“我从前水烟抽过,不大喜欢。纸烟抽得最多,有瘾。好的抽惯了,贱的简直抽不得。斗烟我很喜欢,并且可以把烟斗作为美术品来欣赏。烟味最好的是雪茄。这种德国产的巨大无比的雪茄,我抽过一回,一次抽完,醉了……我这个人从来乐观,惟一想‘自寻短见’或‘自了之’的时候,就是那一次烟醉的时候。”
“竟然抽到醉烟了?”卢大帅大笑:“你还真行!不过能把这一枝雪茄一次抽完,你的烟瘾头还真是大!”
“对我来说,烟和酒就是生命的兴奋剂!”
“你说的对。”卢大帅很兴奋的把玩着手中巨大的雪茄。
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江帮主立刻拍起卢大帅的马屁。中国向来臣妾并论,官僚的作风就是姨太太的作风。官僚的人生观:对其主人,揣摩逢迎,谄媚希宠;对于同侪,排挤倾轧,争风吃醋;对于属下,作威作福,无所不用其极。江帮主是穿越的精明鬼,故他能比较深刻地理解社会,理解世事人情。江帮主虽然不至于完全这样,但是对卢大帅,也可以说是揣摩逢迎,谄媚希宠。
江帮主陪着卢大帅从吃的喝的,讲到嫖的,堵的。还讲到136张麻将牌中蕴涵的人生哲学。打麻将要能赢,关键是要手气好,运气好,“我们中国人的生活也是这样,只要运气好,机会巧,一路顺风,就可以由秀才而宰相,由马弁而督办,倘若奖券能够中了头彩,那末不但名流闻人,可以唾手而得,并且要做什么长或主任之类,也大是易事。所以我们中国人最注意的是天命……”又说道:“这有如人们对于生活的执着,无论如何非到绝望,不愿放弃生活的意志而自杀。……”
“唉!”卢少帅笑着说:“越扯越远了,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