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罗伽蓝笑吟吟地闪了进去。
“额?”江帮主蓦地就一怔,任何像是见鬼一样的跳起来,追着闪进来的罗伽蓝喊道:“你想干什么?”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过是想到你这坐一会儿!”罗伽蓝仓卒间就只想出了这么一句。她觉得今天的冒险要失败。可是她也并没忘记女人家的“武器”,她活泼泼地笑着,招呼过了江帮主,就在靠窗的一张椅子里坐着。
风从窗洞里来,猛打着罗伽蓝的头,她也不觉得;她留心看看江帮主的表情,她镇定了心神,筹划新的策略。
“我有什么紧张的?我……我得马上走了。”江帮主也镇定下来,耸耸肩膀笑着。这个妖媚的女人如果不是哈同这个犹太老头派来的,江帮主敢把名字倒过来写。惹上川岛芳子江帮主已经觉得头大如斗(话外音:我怎么觉得他挺爽的~~)。
罗伽蓝把不住心跳了,她没料到江帮主见面就想走,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而且她又有很有这方面的经验。罗伽蓝却觉得浑身忽然燥热。
窗台外一阵风扑面吹来,还带进了一张小小的树叶。马路旁那些树都像醉了似的在那里摇摆,风在这里也还很有威势!
罗伽蓝注意到了江帮主左首的一扇门,那是一间精雅的卧室,有一对落地长窗,窗外是月台。一张大床占着房间的中央,一头朝窗,一头朝着墙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脸向内,只穿了一身白绸的睡衣。
通到月台去的落地长窗有一扇开着,风像发疟疾似的紧一阵松一阵吹来。床上那女人的宽大的睡衣,时时被吹鼓起来,像一张半透明的软壳;那新烫的一头长发也在枕边飘拂。然而那女人依旧睡得很熟,罗伽蓝眼睛很尖,看到床上的女人,几乎失声惊喊起来。那个女人她认识,名叫川岛芳子!原来是这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害她罗伽蓝今天任务失败!虽则罗伽蓝想着:只要任务完成,江帮主有一万个姘头,也和她罗伽蓝不相干。可是现在她心里总不免酸溜溜,很想把装睡的川岛芳子叫醒来,问她是什么道理――恰在这时候,看到江帮主悄无声息的一闪身,像只躲避老猫的老鼠一样溜出了房间。
罗伽蓝想也不想的就像一只追捕老鼠的老猫一样追了上去。
罗伽蓝追出远东饭店,就看到江帮主走到对面的街角,就站在那边看《字林西报》的广告牌。
“dagoned!”
这是那广告牌上排在第一行的惊人标题。
江帮主不介意似的耸耸肩膀,回头再望那远东饭店的大门,恰好看见罗伽蓝竟然追出来了,她还满脸的不高兴,站在那石阶上向四面张望。江帮主正想往广告牌后面躲,罗伽蓝似乎也看见了江帮主了,江帮主干笑着挥挥手,蓦地一列电车驶来,遮断了他们俩。
等到那电车过去,罗伽蓝也跑到了江帮主跟前,跳着脚说:“谁叫你那么性急,不等人家说完了就跑?”
“我早说了我有事,不能陪你。还有,房间里不是给你留了一个伴吗?”江帮主狡猾地,暧昧地笑着回答,就沿着那水门汀向南走,却故意放慢了脚步。
罗伽蓝现在不性急了,跟在江帮主后边走了几步,就赶上去并着肩儿走,却不开口。今天反正粘上江帮主了。
风委实是太猛,潮而且冷,罗伽蓝的衣服太单薄,她慢慢地向江帮主身边挨紧来;风吹弄她的长头发,毛茸茸地刺着江帮主的耳根,那头发里有一股腻香。
“难道你就准备今天都跟着我了么?”将近江海关前的时候,江帮主侧着头说,他的左腿和罗伽蓝的右腿碰了一下,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反正看起来江帮主没有什么好意。
“我无聊死了,今天想和你玩玩――”罗伽蓝摇着头回答,可是兜头一阵风来,她咽住了气,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一扭腰,转身背着风,让风把她的旗袍下幅吹得高高地,露出一双**裸的白腿。
“我没时间陪你玩,大小姐。”
“你没时间陪我?那你有什么事吗?”她咬着嘴唇笑了笑,眼波瞧着江帮主。
江帮主嘻嘻笑道:“伽蓝小姐,我真没时间,回头我忙完了,我们约一个地方……”
“啐!――”罗伽蓝娇嗔,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哦,哦,那算是我多说了,你是老门槛,我们心照不宣,是不是!”江帮主一摊手。
“想约我可以!”罗伽蓝眼珠一转,很妖媚地笑了。“但就约今天。”
江帮主迟疑地望着天空。一片一片的白云很快地飞过。美人计啊美人计,老子将计就计?他忽然把胸脯一挺,似乎想定了主意,到罗伽蓝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可以约到晚上吗?”
江帮主的暗示已经很明显,罗伽蓝如玉的脸颊竟然红了。
“必须从现在开始。”罗伽蓝说的很诚恳,一面就挽着江帮主顺步向前走。
“好啊!”江帮主豁然道。
罗伽蓝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交易所。”江帮主向前一指。
风刮得更凶猛了。呼呼的吼声盖倒了一切的都市的骚音。
就在江帮主和罗伽蓝路过的一家咖啡厅里面,哈同和罗迦陵对坐喝着咖啡。
“……你这话很对!他们讲的什么枪,一定是指那批军火。江山可能会替卢小嘉挂帅去湖南走这一趟。娘西皮的!昨一天很不巧,江山的床被那个日本女人捷足先登了。是我一时疏忽,没有想到那个日本女人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