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然从玉佩上隐隐猜测到,这样的玉佩,这样的丝绦,怕是只有宫里才有吧?只是,朱子休没有明说,萧逸然也不是十分肯定。
“小姐,朱公子说有难处时找他,可是他连自己的住址都没告诉我们,去哪里找啊?”
晴雯噘着嘴,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
“不是留下玉佩了吗?”
麝月的话更引来晴雯的不满。
“京城这么大,仅凭一枚玉佩就能找到人?到时候,你找给我看看。”
不同于晴雯和麝月,萧逸然心中是明白的。如果自己猜测的不错的话,朱子休应该真的是来自宫中,那么凭这枚玉佩,随便到一个衙门里去,总会有人认出来的。这估计就是朱子休没有明说的缘故。萧逸然想到这里,更加认定朱子休是宫里人。因为,朱子休清楚,若是真有事找他,如萧逸然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皇宫的。还不如留下一枚能够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到时候自然会有衙门里的人,看在朱子休的面子上,关照自己一二的。
第二天便是八月十七,今年恰逢大比之年,各地学子纷纷前来应天府,即大明朝的京城,参加三年一度的秋闱。沿袭历史上的旧例,依然是八月十七,十八,十九三天。所以,这三天内,画舫的生意比较淡,尤其是如日月舫这样,只以卖艺为生的画舫,生意尤其清淡。因在画舫无聊,晴雯便对萧逸然建议道:
“小姐,这三天怕是没什么客人来,不如我们到城里逛逛吧?”
萧逸然也想进城看看。北宋时,这里称为江宁府,也就是母亲孙氏的娘家孙府所在。萧逸然想去看看,城里到底有没有孙府,好验证一下北宋的十几年,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好吧,现在日头有些大,等午后再去。”
吃过午饭,萧逸然照例小憩一会,于申末酉初,日头偏西时,主仆三人,换成男装,离开画舫迤逦进入城中。一边走,萧逸然一边搜索着醒来后增加的部分记忆。竟然很多习惯都和,北宋的一世完全一样。比如出门习惯换成男装,以及晴雯和麝月两人的性格等等。唯一让萧逸然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己有着北宋十三年的记忆,晴雯和麝月却没有呢?她们两个到底还是不是“梦中”的晴雯麝月呢?到现在,萧逸然也有些动摇起来,在渐渐接受着北宋的一世只是一场梦的说法。
三人是从南城门进入应天府的,依稀记得城隍庙的位置,萧逸然就对晴雯和麝月说:
“我们先去城隍庙看看吧。”
第一次见到白杨,便是在江宁府,即如今的应天府的城隍庙中,萧逸然期冀着,能再次在城隍庙中见到白杨。那样的话,不仅能够证明北宋的十三年不是一场梦,而且,萧逸然实在是想知道,那个让自己看到一次后,就再也忘记不了的身影,到底和自己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关系?怎么会让自己产生那样强烈依恋的感觉?
城隍庙中的香客,依然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萧逸然随着人流,默默拈香祷告,眼睛却不时向四处巡视,希望能看到一身白衣的白杨的身影。
“小姐,有个人总是盯着我们。”
“谁,在哪里?”
当萧逸然跪坐在大殿神像前的蒲团上默默祷告完,刚站起身来,身后的晴雯伏到自己耳边轻声提醒道。
等萧逸然随着晴雯一起转头,寻找晴雯所说,一直在盯着她们的人时,早已失去了那人的踪影。
“奇怪,刚刚还在那里。”
“是什么样的人?”
“两个少年,小的十六七岁,大的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穿什么衣服?”
“那个总盯着我们看的少年,是一身白衣,另外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衫。”
萧逸然不敢确定晴雯看到的是不是白杨,不过,还是急切地想找到那两个少年,看看一身白衣的人,到底是谁。只是,最终还是让萧逸然失望了,寻遍了整个城隍庙,再也没有看到晴雯所说的两位少年。晴雯嘴里兀自嘟囔着:
“怎么这样奇怪,转眼间就不见了。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说着,还侧头看着萧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