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对刘恒来说,还是对整个朝廷来说,奉元五年,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年。
在这一年,因度田而起的,蔓延近十年的颍川和弘农之乱,彻底被平息了。
建武帝时,为了限制地方豪强的势力,廓清他们兼并土地和奴役人口的数量,便于国家征收赋税和征发徭役,发布了全国州县度田的命令。
此举因为损害了地方豪强的利益,这些豪强都拥有武装,号称“大姓兵长”,他们隐瞒的田地和依附于他们的人口很多,是反对清查的主力。
地方官吏惧怕他们,有的贪于贿赂,就互相勾结,任凭地主谎报;而对农民,不仅丈量田地,还把房舍、里落都作为田地进行丈量,以上报充数,这就给广大农民制造了极大的痛苦。
更加上风雨不调,天灾之下很多地方的百姓靠种地养活不了自己,便卖儿卖女或者举家逃荒,成为人数众多的流民。
地方官吏在执行“度田”诏令时,“多不平均,或优饶豪右,侵刻羸弱”,也完全失去了“度田”的初始目的,所以为这些地方多年的混乱局面埋下了隐患。
各方叛乱中,以颍川和弘农最厉害。甚至其他地方的豪强为了保存实力,与这两处的豪强互相依傍,形成了力量更大的势力。
颍川和弘农的豪强各自形成了势力后,又吸纳征收了部分流民作为私兵,更加雄踞一方,朝廷多次围剿也奈何不得。加上国库吃紧,兵力不足,竟多年没发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为了革除国家积弱的时弊,建武四十年时,建武帝采纳了林喻城的建议,实行了方田均税法。并且刘恒登基后,又巩固加强了这项重要的改革。
最终此法实行了近七年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几年下来,民心安稳,国力也稳步增强,最终刘恒决心彻底铲除作乱的地方豪强。
对于颍川和弘农的几方势力,刘恒采取了镇压与分化相结合的政策,规定反抗者们“自相纠擿(ti惕,揭发),五人共斩一人者,除其罪。”
对于地方长吏逗留、回避、故纵等罪进行赦免,调动他们平乱的积极性。而一旦捕获了大姓兵长,则按照刑律给予严惩。
这些措施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奉元五年时,彻底结束了度田之乱,颍川和弘农地区平定。
随后,刘恒又对吏治加以整顿,增加了对地方官员的考实,一大批其他州县曾经“度田”不实的官员被揭露出来,刘恒也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打击。
整顿完地方的吏治,刘恒又将目光放在了京都尸位素餐的官员,这些人多为贵族和名门之后,依靠父辈荫蔽得了官职,也没有多大才干,重要关头顶不上用处不说,还时常添乱,为祸一方。
针对这些官员,刘恒制定了严格的吏治考核过程,一旦达不到标准,全部撤下换新的,并且取消了世家子恩荫为官的渠道。并且为了补充这些被撤职官员的位置,刘恒还把秋闱从三年一次改为一年一次。
很显然,他的这项政策遭到了贵族和世家的全力抵制,被撤职的官员都是他们的子侄辈,此举严重削弱了他们的利益传承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