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却已经道:“你不要多想,我是肯定不会回岑府的,但是有些事情我想要弄明白,阿舟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鱼安安问道:“那些事情到如今真相还重要吗?”
“当然。”岑寂答道:“我和阿舟自小一起长大,我对他的性子还是极为了解的,他绝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鱼安安默然,岑寂又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提及天弃庙里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那时候的他做得出那样的事情来不过是因为嫉妒,而这一次你还在军中,他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鱼安安皱眉问道。
岑寂苦笑道:“我只是在说我心里的想法,当然,我这里也查到了一些资料,当日你和王爷从湖上回来的时候,以阿舟的速度也不过是刚回到岸上,但是当时我兄长就已经带着一队兵马杀了过来,这中间的时间对不上。”
“你想说的是那件事情不是任梓舟的主意吗?”鱼安安问道。
岑寂点头道:“是的,我相信他。”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近来我也在想这件事情,以任梓舟的聪慧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但是也不排除他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有开疆裂土的心思,而有他现在身上背负得多了,有时候怕也有些身不由已。”
岑寂看着她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身不由已他若知道了会很伤心。”
鱼安安皱眉,岑寂又道:“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怀疑他,但是你却不可以。”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鱼安安低低地道:“人心永远是隔着肚皮的,而且就算我相信那天的事情不是在他的授意下做的,但是他是东明的国君,这个结果却是他要来承受的,而他在承受这个结果,那么就得为这件事情对东明的百姓有个交待。”
岑寂愣了一下,一想也的确如此,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也是,倒是我将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但是我还是想去找一下阿舟。”
“你要去找他,我不拦你。”鱼安安淡然道:“毕竟他是你的好兄弟。”
岑寂轻吁了一口气,低声道:“我现在很怀念你在东明生活的那五年,那段时光纵然你心中另有所思,但是整体来讲,却很纯粹,我们也活得相对简单。”
岑寂走后,鱼安安一直在想他的这句话,这句话里含了太多的意思,让她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
鱼安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乍一看似乎都有错,又似乎都没有错,这所谓的皇图霸业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中间所牵扯到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
她伸手轻撑着下巴,天边划过一道白光,随即便响起了闷雷声,然后豆大的雨点便打了下来。
鱼安安这才发现,如今竟已经入了夏,这场雨来得有些突然,就像那日任梓舟的军队突然攻过来一样,无迹可循,却又是那么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