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的走水,可谓是打破了宫中原有的宁静,人心惶惶,生怕有什么事触碰不到一般,夏霓裳也不例外,命人立刻前去查看。
大概过了半晌,就见染恬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夏霓裳看她远远跑来的身影,还是有些恍惚。
一年多的时间,染恬早就不是当初看到的那个单纯伶俐的小宫女了,可能深宫的日子并不好过,只是,这一跑一跳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她,还是柔婕妤的时候。
“小主,走水的是静昭华的纯瑶宫,奴婢回来的时候,看大多数娘娘都去了,不知小主可要过去?”
“纯瑶宫?”夏霓裳冷冷的笑着,真真是个好地方呢,当年她一心入了那纯瑶宫,却不知究竟是为谁所做,这深宫里,纷乱芜杂,倒是让人看不透。蓝雨入宫这般多时,之前一直是谨小慎微,待自己去后,便性情大变,只怕其中大有玄机。
不过,如今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纯瑶宫走水,可是大事,想必皇上也过去了,自己初初为妃,若是不去,岂不是落人口实。
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那么的纯洁干净,在这深宫内院之中,最最要不得的,就是纯洁,饶是在干净的人儿,入了这里,只怕也是难保本心了吧。
哪个/一/本/读/妃手上,不沾了几点鲜血,哪个人,有能如当初一般?
夏霓裳赶到纯瑶宫的时候,皇上已经到了,后宫诸人皆是陪伴在侧。走水之处乃是静昭华所居住的正殿,大火还在继续,虽是下着雨,可冬日干燥,这火,只怕起的并不寻常。
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并未看到蓝雨的身影。众人皆是站在宫外,夏霓裳冲着冷夜轩行了礼,只是,如今在场面,哪有人还在乎那劳什子的礼数呢。
漫天的火光,煞是耀眼,连在外围的她,都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灼热,真真是让人难受。因着是冬日,这身躯又极是畏寒怕冷的,夏霓裳便是着了粉藕色的夹袄,一圈圈的毛领,紧紧的围绕着本就娇俏的小脸,只露着一双眸子在外,倒也怜人。
夏霓裳就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看着小太监抬了水龙来,那水,疏地一下子就飞了出去,pēn_shè在屋檐上,溅出一圈圈的水花,混合着盈盈白雪,冷热交替。
“母妃。”一声稚嫩的呼唤,倒是唤回了众人的思绪。
只见奶娘抱着一粉团似的孩子,朝着这边走来。蕴湘帝姬已是两岁有余,平日里多是伶俐可爱,皇上也是对她多了几分疼爱的,如今,小帝姬却是在奶娘怀中挣扎着要出来,倒是惹得冷夜轩的眉头开始紧锁。夏霓裳望了一眼,便知要糟。
“怎地将帝姬抱了过来?”冷夜轩不怒自威,或许是登基这些年,他越发的像个皇上了,连说话间,都带着让人惧怕的威胁。
“会皇上,帝姬夜半啼哭,吵闹着要见母妃,奴婢,奴婢没有法子了。”奶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语气也是畏畏缩缩的,仿若是在害怕什么,这般冷的天,夏霓裳却好像看到她额间留下了一丝的汗水。
“皇上,许是帝姬心系静妹妹,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一旁的兰贵妃,一如往昔,还是那般的端庄温柔,只是当年的事,始终是一个问号,兰贵妃究竟是同皇上一起的,还是另有目的,当时的巫蛊之术,缘何而起。
“皇上。”正说着话,太医院的刘院正便匆匆的走了出来,满脸的惶恐,众人皆是心中暗道不好,却是无人敢说“火势太大了,虽是扑灭了,但静昭华娘娘,殁了。”
死了,就这般就死了?夏霓裳愣了片刻,自己还未找她算账,当年的事,还没有弄个究竟,她就死了。
“传旨下去,昭华蓝氏,自入宫以来,淑贤慧德,克已知礼,诞育皇嗣,今骤然离世,朕深感悲恸,晋为妃,谥号容。”
容静妃,夏霓裳冷笑,容,盛也。这个谥号,冷夜轩的意味真是让人有些不明了。
蓝氏殁了,众人的生活,却仍旧还要继续,连几日的悲伤都没有,照样是穿红着绿,浅笑嫣嫣,只是,可怜了蕴湘帝姬,小小年纪,母妃骤然离去,这宫里,又是跟红顶白的,若是个皇子还好,是个帝姬,只怕日后的生活,不外乎就是和亲之路了吧。
或许,冷夜轩还是比较疼爱这个小女儿的,也或许,他觉得对容静妃有些亏欠,遂下旨由未有子嗣的琦修容来照顾蕴湘,也算是成全了琦修容的儿女缘分了吧。
琦修容,在龙潜时,也算是得宠的,虽然皇上登基后,渐渐的冷寂下来,皇上却仍旧是有着几分的敬重,一个月中,总有一两日会去陪着一起用用晚膳的。
这般也好,倒是让人说嘴不得。琦修容的位分也算是颇高,加上陪伴在皇上身边的日子长久一些,自然是对其的心思,揣测的更是明晓一些,也省的了许多的麻烦。
就在这些事渐渐的平息之后,天气也开始转暖了。脱去了厚重的袄子,倒是显得身形绰绰。
这一日,夏霓裳正坐在小榻上,一边读着书,一边吃着内务府送上来的时鲜水果,这个季节的水果可是难得,吃着倒也有几分的乐趣。
着了寻常的青翠色的绣莲百花折枝长裙,外披一件藕色月华锦缎短衫,袖口的丝丝浅绣带着些莹莹的光芒。粉色的玉兔耳坠,随着风的吹过,轻轻的晃动。
夏霓裳虽是宫婢晋为妃子,可奈何皇上喜爱,内务府也是紧着这梦璃宫来的,什么好的,都是巴巴的送过来,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