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霓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好像那白皙细嫩的面颊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青色,十分的可怕。
“和常在说这话,是给谁听得?”夏霓裳的眼睛微微的抬起,虽然看不到,却好像有着浓浓的怒意。“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和常在如今也是双九之龄,入宫也是三年有余了。”
“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和常在盈盈欲泣,抬起头看着夏霓裳,眼角还挂着一点晶莹剔透的泪水,只怕看着就让人心软。
“本宫的话还没有说完,真是不懂规矩!”夏霓裳却是不吃她这一套的。反正她也看不到,自然是不知道她是多么可怜的样子,再说,她可怜与否听自己又何关系呢?“和常在,你说自己年纪轻不懂事,本宫倒是记得,顺嫔是同一年进宫的吧。”
夏霓裳微微的偏转头颅,眼神也是飘了飘。
“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与和常在是一同进宫的。”吴羽诺却是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口说道。
“既然是一起进宫的,那教你们礼数的也是同一个姑姑。为什么如今顺嫔这般听话懂事,而和常在你,既然敢僭越犯上,你眼里还有本宫,还有皇上吗?”
其实,这话说的着实有些狠了。
和常在虽(一)(本)(读)有些小心思,小手段,但是在冷夜轩的面前却是非常的老实的。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回事今天的这个结局。
再看向夏霓裳的眼睛,多了几分的忐忑。可是,夏霓裳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迟迟没有说话,更是怒上心头,说出的话,也是夹枪带棒的,很是尖锐。
“和常在同顺嫔一起入宫,可是这规矩却是学的不怎么样。尔岚,明日去内务府让她们派个姑姑来,好好教教和常在礼仪。”夏霓裳虽然是说着和常在,但那话却是冲着尔岚说的。
却说,那和常在听得夏霓裳这样说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不懂规矩吗?若是别的事还好说,这件事若是宣扬了出去,指不定外面的那些如何的瞧不起她呢。她再是抬头看向冷夜轩,却见他还是呆呆的看着夏霓裳,竟是连余光都没有留给自己一般。
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可是却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冷夜轩不主动看她,那她就让冷夜轩看她。
“皇后娘娘,妾身知错。”和常在微微低下眼帘,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只是,妾身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和两位姐姐,让娘娘对妾身如此咄咄相逼。妾身不过是一介常在,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好好的侍奉在皇上的身边,难道皇后娘娘连这么一小点的希望,都不肯给妾身吗?
和常在说的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夏霓裳是那等嘴甜心苦,背地里使刀子的人呢。
眼见着那和常在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陆飞烟和吴羽诺气的牙根都觉得痒痒的,恨不得掐死她了事。可是,她们两个都不是那等刁纵的傻子,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
夏霓裳乃是后、宫之主,统辖六宫,自然有训诫妃嫔的权利。而陆飞烟,乃是素月宫里的主位,若是真的想对和常在做什么,她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的。唯有顺嫔吴羽诺,位份不高,又是跟和常在同一年入宫的,哪里有资格在此刻说话。
更何况,皇后娘娘教训妃嫔天经地义,她们若是多说话,岂不是扰乱了皇后娘娘,折了她的面子吗。
“得罪?”夏霓裳冷哼一声,似乎她的眼底有着一丝的不屑。“本宫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了本宫。但是本宫知道,作为一个妃嫔,目无尊长,成日里只知道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哪里配在皇上身边侍奉。不过,本宫念着你初犯,就算了。日后若再是这般,你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夏霓裳的语气非常的不好。她素日里只是觉得这和常在人老老实实的,也不是那等抓尖卖乖的主,说能想到,她竟然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夏霓裳险些败下风来。
若不是因为和常在着急,又是心存骄傲,只怕,结果会有些不同的。
“皇上,妾身做错了什么,皇上。”和常在悲伤的不能自已,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般,欺负的她不得不向皇上求助。
不过,很显然她忘记了一件事情。
夏霓裳在冷夜轩的心里是非常的重要的,别说冷夜轩根本就不会因为她而撅了夏霓裳的面子。就说这后、宫之事,冷夜轩当初是亲口对夏霓裳说过的,六宫之事,皆有夏霓裳做主,他不会插手的。
看来,和常在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皇后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莫非皇后还会冤枉你不成?”冷夜轩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却是能够看出来,夏霓裳她们几个人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深深的不喜欢。
自从夏霓裳从冷宫里出来,很少有这般感情外露的时候,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或者她只是在无理取闹,冷夜轩都是愿意纵容她的。
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个无悲无喜,满心淡漠的夏霓裳。
和常在哪里想到冷夜轩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的重话,不由得是愣在了当场,好像不认识了一般,又是看了看冷夜轩。面前的这个男人,哪里有平日里对她那温和的模样。
和常在只觉得一颗芳心,越来越凉,越来越凉,好像快要被冰封了一般,痛的没有办法呼吸。
她抬眼看着坐在冷夜轩身边的夏霓裳,眼睛里射出了满是愤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