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窃玉和且遇结束了他们的苗疆之行时,远在京城的偷香却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着蚀骨的煎熬。连翘为了偷香的伤势着想,为她制定了一系列的修炼功课,每日,偷香需要花很多时间,在自己的房内修习内功心法。但是,她始终无法真正静下心来。
面北而坐,五心朝天。
玉儿和容公子一起出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他们一男一女,且遇又对玉儿有情,若是……
静心绝虑,意守丹田。
唐不惊明明已经收到了她的信,却没有去追玉儿,玉儿会不会很伤心?难道,唐不惊已经不在意玉儿的事情了?
螺旋九影,左右挪移。
且遇一向温柔体贴,刚刚遭遇情伤的玉儿,会否轻易就被他的温柔感化呢?要是玉儿忘了唐不惊,接受了且遇的情谊,她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其卿不为,以气行之。
听闻淮南祁家的大小姐已经在唐府住了些时日,唐不惊待她极好。坊间早就传出两人的婚约,若是让玉儿知道此事,她会不会就无法专心对且遇了……
“噗……”
偷香因练功时顾虑太多,六根不净,导致体内运气不畅。她用功之时走神,气血不顺,于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也受到内力反噬,摔了出去!
一直守在偷香门外为她护法的杜咏,听到屋内传来巨大的声响,急忙叩门:“师妹,师妹,你怎么样?”
“师兄。我,我没事……”偷香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四肢虚软无力,气血在体内毫无章法地乱窜,使得她觉得烦躁不安。
“可是,我听到你的声音很虚弱,我能进去看看你吗?”杜咏十分担心,不断地叩门,想知道偷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咚咚咚”的叩门声使得偷香头脑嗡嗡作响,好像整个头都要炸开了,胸腔也是气血翻涌。她莫名地愤怒,冲着门外脱口喊道:“都说了没事。你走开,不许进来!”
门外的杜咏被偷香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他的小师妹,他一心爱慕着的那个人,向来都是温婉轻柔,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何时如此发怒过?
不过,近来偷香行为是有些怪异。师父让她在房里好好研习心法。提升内力,好治愈她的腿伤。可是偷香总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谁也不知她的进度如何。何况,她最近总是出神,有时又会显得烦躁不安。前一日师父试了试她的内力,发现偷香体内气脉混乱虚浮,隐有走火入魔之兆。师父大为担忧。这才让杜咏守着。为她护法,以防不测。
偷香吼完之后。逐渐安静了下来。也许是内心的烦躁得到了宣泄,她也冷静了一些。想起刚才自己对着杜咏如此失态,她心中愧疚,于是放柔了声音道歉:“师兄,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门外,杜咏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晓得,我不会怪你的。只是你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偷香有些心虚,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嫉妒窃玉,才导致练功走火入魔,所以只得搪塞,“我只是一直无法突破,所以有些心急。”
“原来是这样,”杜咏松了口气,“没关系的师妹,不要着急。师父也只是想让你通过练功来治伤,就算一时无法突破,你慢慢参透就好。如果实在不行,你可以找我,我很乐意帮你的。”
偷香心里泛起一些感动,还好,还是有人在意她,守在她身边的。于是她发自内心地道:“师兄,谢谢你。有你在,真好。”
窃玉与且遇离开了库巴,一路赶回京城。两日前,窃玉收到了两封来自山庄的信件,一封来自偷香,一封来自师父。瞒天山庄为了方便联络,自古就特别训练了一种独特的鸟类,名唤“传音”。传音鸟长得有些像乌鸦,可以识别一个人的气息,无论多远,它都可以顺着空气中残存的微弱气息找到此人。所以,山庄内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传音鸟。不过,窃玉还是第一次收到传音送来的信件。
师父的来信,是催促她尽快赶回山庄,说是有要事告知。在窃玉的印象中,师父向来沉稳,或者说漫不经心。这世间除了韩叔和珍宝,其余什么她都不在乎。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依然淡定自若。
只是,这封信里,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师父的焦虑和心急,这可不是她一贯的作风。窃玉收到信后马不停蹄地赶路,为了更快地到达,他们选择了一条近路。这是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路很窄,十分危险。马匹无法行走,他们只能弃马步行。
而第二封信,使得窃玉这一路走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魂不守舍,正是偷香的来信。偷香在信中说,自从窃玉离开京城,祁家的大小姐祈欲雪就来到了唐家。祁家重提与唐家联姻之事,两家人现下都以“亲家”相称,唐家也有了准备婚礼的打算。而最重要的是,唐不惊竟然没有做出反对,隐有默许之意。
窃玉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受地快要窒息!祈欲雪,她那么美丽、高洁,的确适合成为他的妻子。无论是人品相貌,家世利益,她都是最佳人选。看来,她与唐不惊,真的是结束了!
原本因为分开得久了,她逐渐冷静,觉得自己是太过不信任他了。楚烟是个那么有心计的女子,那日之事,也许就和苏州之事一样。本想着,这次回去,不妨找个机会去见见他,将事情说开就好了。却不想,他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