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看外面的日头,已经快到正午时分了。这几年来,寒汐从未睡得如此香甜安稳过。想来是身体太过贪恋这种舒适美好,所以迟迟不愿醒来。
揉揉眼睛,寒汐看到唐不惊依然在自己身边。他始终保持着一手搂着她的姿势,另一只手则撑着自己的身体。唐不惊凝视着寒汐,满眼的温柔和宠溺,让人忍不住就会沉溺其中。
“你一直没睡吗?”寒汐在唐不惊怀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问道,“总这么看着我,不累吗?”
唐不惊摇摇头:“不累。我自然要把这三年遗漏的时光补回来,不然心里总觉得亏欠了自己。”
寒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翻身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扭头说道:“今日陪我回山庄吧。师父、师兄他们许久未曾见我,也会十分挂心的,总得给每个人一个交代。”
唐不惊打了个哈欠,随着她起身,微笑道:“是啊,他们都很担心你。正好,我随连庄主他们一同听听,你这三年啦撇下我们不管的理由。”
去往瞒天山庄的路上,唐不惊牵着寒汐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前行。浩英山因为地势较高,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一路行来,踏着洁白的积雪,望着结着冰晶的松柏,也很是惬意。山庄依然伫立在浩英山的最顶端,这里因山庄的创始人设立的结界和阵法,可以改变地气,使山庄四周四季如春。不过因为连翘素来喜冬畏夏,所以每每入冬之后,都会暂时撤掉结界。来享受冬日的雪景。山庄掩映在一片白雪茫茫之中,愈发显得恢弘壮阔。
快要到达山庄门前的时候。寒汐突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所谓“近乡情更怯”,大抵就是她现在的样子。三年未曾回来过,不知道师父和师兄他们都怎么样了。寒汐轻轻扯了扯唐不惊的衣袖,怯怯地说道:“不知怎地,我有些害怕。”
唐不惊回过头,伸手帮寒汐正了正披风上的风貌,笑道:“难得,你也有这般紧张为难的时候。”
他这般慵懒随意地笑笑,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在白雪皑皑的天地中,愈发璀璨耀目。玄色的狐裘斗篷。领口一周圈的毛边,衬得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更加俊美不凡。银黑相间的头发散在脑后,为他增添了一种的魅惑之感。唐不惊长身玉立,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漫步的雪妖,妖冶又圣洁。
寒汐痴痴地看着他,不觉微红了脸颊。她低垂着头,支吾道:“唐狐狸。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唐不惊被她这样的憨态逗得直笑,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怎么也消不掉。他有多感激老天,又把寒汐送回来了。还好,在历经那些事情之后,她依然还能保持初心。自从昨天他们相见。寒汐只字不提寒潇的事情。甚至不曾问过寒潇现在身在何处。不过唐不惊知道,寒汐并非她表面看上去这么无忧无虑。三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她自己知道。他需要做的,不是过多得询问,而是陪着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守门的荣烁远远地就看到有两个人朝着山庄走来,看身形像是一男一女,皆穿着斗篷,看不清容颜。直到他们走近了,女子拉下头上的风貌,朝他嫣然一笑,荣烁才看清楚。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一脸愕然:“小、小师姐?”
“小荣烁,”寒汐笑靥如花,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都长这么高了!我离开的时候,你还不及我高呢。”
荣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师姐一走就是三年,庄主和各位师兄们都思念得紧呢!”
寒汐点点头:“我现在回来了,立刻就去拜见师父她老人家。”说着,她又打量了一下荣烁。三年前,荣烁还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如今,也已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了。寒汐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你也已经长大了,看来三年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师父她可还好,会不会也老了……”
待到寒汐和唐不惊步入大门,朝着庄内走去,荣烁出神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他与哥哥荣焕自小在山庄长大,与寒汐的感情都很亲厚。不过,他不是庄主的入室弟子,对于庄内的事情也知之甚少。只是三年前,大师兄在外不幸遇难离世。庄主唯一的,也是她最疼爱的两个女弟子,都不再出现在山庄里了。庄主伤心了很久,甚至大病了一场。几位知情的师兄也都抑郁了许久,却对其中之事闭口不提。三年来,两位师姐的事情在庄内成为了禁忌,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提起。
不过,现在小师姐回来了,一切就都会变好了吧。荣烁这么想着,目送着那二人朝着长清殿走去。
往长清殿走去的这一路,许多人都对寒汐的回来感到讶异。扶疏与花珩本要一同下山,巧遇寒汐,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寒汐!”向来持稳的扶疏惊愕地长大了嘴巴,“真的是你吗?”
“是我,师兄,别来无恙。”寒汐笑眯眯地点点头。
另一边,花珩已经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他故作无事地悄然抹去眼角的泪水,风情无限地挑了挑眉毛,指了指一直陪在寒汐身边的唐不惊,道:“唉,真真是女大不中留。你个死丫头,回来第一件事不是来山庄报平安,而是去找唐公子。这孰轻孰重,孰亲孰远,一眼就出来了!”
寒汐也不以为意,朝他吐了吐舌头:“三师兄这是妒忌我与唐不惊感情好吗?不知道一别经年,师兄可有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