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香冷笑道:“你以为,哀家会相信你这话么?”
若风不语。
末香将目光凝于他脸,忽然悲伤地说:“只要你告诉哀家,你为何会有这种香味,哀家便饶了你。”
见末香如此执着于这香味,若风便说:“娘娘,奴才并无携带香料,并不知娘娘所言香味所指何物。”
末香一双眼睛幽深而黑亮,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说:“这香味不是凭借外物的,而是一种体香。”
若风心下一怔!
她竟然连体香都分辨得出来!她竟然连体香都记得如此深刻!
他心内一软,一股温情充盈心中。
“回娘娘,若是体香,则奴才便真不知道了。只怕是从出生便带着来的。”他强作镇定地答。
她泠声笑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拥有他的体香的!这个世上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这种体香!”
他冷冷地问:“娘娘所指何人?”
她的脸沉浸于月光中,显着浅浅的青灰色,头偏向一边,好像梦呓一般说道:“他是哀家最好的一个——朋友,不——是爱人——哀家最爱的人。”
她说完吃惊地看着他,想不到为何她会在这样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出这样不守妇道的话来!抬眼朝他看去,却见他双唇抖个不停,脸上一片发白,她不禁问:“你怎么了?”
“既然他是娘娘最爱的人,为何娘娘要害他呢?”他抖了半天,终于从哆嗦的牙齿中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话如尖刀一般,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将头深深沉了下去,目光里饱含痛苦,声音带着哭腔:“哀家对不起他。可是哀家是逼不得已的。”
“哼!”他冷笑一声,声音冷得像冰柱打过!这一冷哼惊醒了她。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她问。
“奴才不知道娘娘说什么。奴才什么也不知道。”他也恢复了淡然与镇定。
她自知是问不出什么的,可是忽然又觉得他特别熟悉,不觉一时心乱如麻。
“你好自为之吧,哀家走了。”这话与其说是在警告,不如说是在提醒。
她走了出去。他一个人呆在空落落的房间内,呆立了很久。
没有烛光,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他寂寞的脸上。
她说他是她最爱的人。
她说的。
是谎话么?
听说,她为了救云妃,不惜得罪明曦。
她真的是有苦衷的么?
忽然,仇恨浮上了他的脑海,他狠狠抽剑,在空中乱舞,身体忙乱而痛苦着。
不对!她不可能是有苦衷的!
她唯一的苦衷,便是她想作皇后!
便是如此!
他双唇抽动不已,好久才静下来。
可是还是一夜未眠。次日,无乐果然回来了。
无乐一推开若风的门,若风惊喜地扑上去抓着无乐的手,说:“好兄弟,我再也不会让你去冒险了!都是我不好!”
无乐甩甩刘海,对着若风调皮地眨眨眼:“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看你急成这样!”
次日,无乐果然回来了。
无乐一推开若风的门,若风惊喜地扑上去抓着无乐的手,说:“好兄弟,我再也不会让你去冒险了!都是我不好!”
无乐甩甩刘海,对着若风调皮地眨眨眼:“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看你急成这样!”
若风点点头:“玉盘果然守信!就是不知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无乐走到案边,抓着水壶晃了晃,往杯子里倒了点水,喝了下去,说:“那个玉盘,一定有什么阴谋!不过云妃应该没事!玉盘想利用你为他作事,必然不敢加害云妃!”
若风沉思道:“可是玉盘到底想要干什么呢?他帮助明曦夺了皇帝之位,现在又反过来要与明曦作对,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无乐拍拍肚子:“管他呢?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
“哦。”若风从柜子里拿出一些饼点,递给他,“怎么,玉盘没给你吃的?”
无乐接过咬了一口,说:“只给了昨天的伙食,今天要赶我走,就没有给我吃的了。”
“伙食还好么?”若风问。
“还不错,有鱼有肉,什么都有。”无乐吃边吃答,吃得嘴上都是饼屑。
“这就好。”若风高兴地说,“那我娘的伙食可能也不会差。”
二人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当差去了。
熏香炉燃着细小的火星子,明黄色金线绣龙纹的床帐软软坠下,映衬着房内更显旖旎。
一抹淡淡的红从烛台里射出,照亮了床帐上的那只张牙舞爪的龙,四爪乖张,黑亮的眼珠透出一股逼厄。
明曦一身明黄色里衣,软软半躺于龙榻上,微眯着眼睛,鼻孔翕动闻着这一抹诡异的香。
“皇上,水来了。”侍女恭敬地捧着洗脚金盆,轻轻放在榻边。水里映出了玉盘妖媚的脸。
玉盘一身雪白长衣,歪着身子倚于榻前,用一只胳臂肘托着脸腮,红唇斜笑,说:“皇上,让臣为皇上沐足。”
“好!”明曦笑应道,似笑非笑地望着玉盘。
玉盘轻轻托住明曦的脚,放入水中。水的温热刺激得明曦很舒服,水里还浮着股股馨香,明曦不禁放松了下来。
玉盘玉石一般的手在明曦的脚上上下摩挲着,那柔腻的触感使得明曦昏昏欲睡,眼皮合了上去。
玉盘洗好,令侍女端走,见明曦闭着眼睛躺在榻上,轻问道:“皇上,您睡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