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酒楼听店伙计提及此间胡人时,祖昭倒是有印象记得一名胡姬曾遭受本地游侠儿调戏,然而最终却把游侠儿打得落花流水。可想而知,店伙计口中的胡姬理应就是眼前这位胡女,真没想到一个看似娇柔瘦弱的女子,竟也是身怀刀剑技法之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觉得这个女子是昨日劫杀马队的贼人一员,自己是习武之人,从对方招式的套路一眼便能看出来,其只擅长短武器的近身搏斗。而昨日一案大多是长武器和远程武器作案,单凭这一点便应该值得仔细考量。
为了避免事态一下子闹到不可收拾,他立刻出言何止道:“都给我住手!”
祖家子弟还有控制不住情绪者,上前与那胡女交了两手,直到意识到手头不敌后方才退却下来。另有人赶紧去搀扶那位受伤倒地的同伴,简易的处理了伤口。
尽管胡女能使一手刀法,但身体太过单薄,又或者长时间缺乏营养,这会儿胸脯已经起伏不定,呼吸也有明显的急促。她没有放松警惕,怒目相对,手中的弯刀保持着进攻的姿态。
祖昭看着胡女,语气没有太多改变,只是强调的说道:“这马不是你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不经常骑马。”他故意看了一眼胡女的双腿,对方下身穿着鲜艳的长裙,隐约可以看到白皙的小腿,从腿型来看并没有罗圈腿。
更何况,这些胡人目前的生活状况显然不是很好,养马的费用要比养人贵得多,连人都养不活怎么可能养马?
胡女见祖昭盯着自己的下身,羞怒不已,紧握弯刀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若非因为身在他乡,这会儿一定冲上去挖出对方的眼珠子。她最终只是羞愤用胡语大骂了几句,引得后面那些胡人也跟着唧哇大叫起来。
祖昭似有几分意识到,不过这更加印证他的猜测,真正骑马的人不会不明白自己刚才“看腿”的含义。他淡然笑了笑,继续问道:“你从哪里找到这匹马的?”
胡女大声的说道:“这是,我的马。”
一名祖家子弟忍不住怒道:“挨千刀胡奴,安敢张狂!”
祖昭缓缓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他向前迈了一步,就站在胡女的刀前,周围众子弟少不了有几分担忧,下意识都跟着上前半步。他正视着胡女,进一步加强语气说道:“这匹马是我们祖家庄的马,昨日我们的人在八里铺被人劫杀,这匹马便是其中遇害一人的坐骑。如果你坚持说这匹马是你的,那好,我便认定你是贼人之一。”
胡女好一会儿才听明白祖昭的话,原本一直锐气十足的双眸中渐渐闪现几分惊诧。然而她没有继续多想其他,毫不退缩的坚持说道:“我不管,这匹马是我找到的,它现在就是我的。”说完,顾不上那么多,一个疾步冲上前,挥刀袭向祖昭。
祖昭早有防备,身形闪向一边,趁着胡女身体前倾之际,探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拧,使其手臂缠在她的脖颈上,而弯刀正好贴住其脸庞。胡女惊慌失措,连忙要挥出另外一只手,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同样被祖昭拧扣在背后。
胡女并没打算伤祖昭性命,只是希望先发制人扣下一个人质。哪里知道一着不慎,现在反成了对方的人质。冰冷的弯刀刺激着她的皮肤,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全身,想到从西域长途跋涉转折到此,一路上见过许多汉人羞辱胡人的场景,顿时涌起一股心酸,宝石般的眼睛里泛起一抹红润。
不过即便如此,她毅然没有流露惧怕的痕迹,紧咬着一口小白牙道:“有本事杀了我!”
不远处另外三个胡人都着急冲过来,却被其他祖家子弟逼退。
祖昭闻到了胡女身上一抹淡淡的异香,他并没打算为难这个异族女子,说道:“我不会伤害你,这匹马也可以送给你,作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匹马的?”
胡女娇美的胸脯剧烈起伏,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她心中对于祖昭的话深感不解和怀疑,过去几年里的游徙,所遇到的汉人当中可从没有过这样大方和好心的人,自己也绝不相信汉人当中有诸如此类的人。
等了一会儿,祖昭又说道:“我现在放开你的手,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冲动的举措。”
说完,他慢慢松开了胡女两只手腕。
胡女本能躲开一段距离,回身警惕的盯着祖昭。身后那三个胡人赶紧跑过来,护在胡女的左右。一个胡人用胡语焦急的说了一通话,只见胡女的脸色露出了犹豫和彷徨。
一阵短暂的沉默,胡女没好气的说道:“这匹马是今天清晨时在果树林往南的农地里找到的,它伤的不轻,有好几处伤口一直在流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祖昭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早这么说就没事了。”
他说完,转身带着祖家众子弟准备离去。
胡女在身后忽然又大声问道:“你真的把这匹马给我吗?”
祖昭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胡女一眼,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女疑惑不解,犹豫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说道:“我的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
祖昭不隐瞒的说道:“如果你骗我,我必会再来找你。”
胡女性子耿烈,正声说道:“我用不着骗你。我的名字叫古丽娜尔,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来找我。但是这匹马我现在是我的!”
祖昭不冷不热的笑了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