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昭的担心的是有道理的,尽管他并不知道史书中关于这一段事的记载。
董卓将少帝送回宫之后,就没有从宫里头出来,短短数日内,以少帝的名义给宫中布下了种种规矩,最直接的,就是不准带剑入宫,从第一重宫门开始,就不准。
而袁绍、祖昭、曹操等人,本应救驾有功,当lùn_gōng行赏,也因为董卓的到来而没有了下文。
其实他们也不是为了讨个封赏,只是董卓这目中无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可恨。不过,恨归恨,碍于董卓的势力,他们谁也不表现出什么。
因为自董卓入宫之后,每日都还有他的军队陆陆续续地从城外进来,那等军事实力,着实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抗衡的起的。袁绍和曹操二人,都是很能审时度势的,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在面上表现出什么。
可祖昭却不那么觉得,如果董卓真的有那么多兵马的话,为什么每天只进那么几个人呢,而且,这兵马入城的几次,他都有去看,有一个人,他第一天的时候,是穿着百夫长的衣服,第二天的时候,就穿了小将的衣服在最前面领着队伍……
他总觉得,董卓是有些虚张声势的。
但是,他将这个想法告诉曹操和袁绍的时候,他们却都一致认为,那百夫长表现好,第二天提了职衔去城外带兵进来也是有的。总之一句话,现在董卓势大,不可碰起锋芒。
祖昭无奈,自己势单力薄也不能做什么。
然而,不得不碰董卓锋芒的终于来了。
一日,满朝文武都接到了董卓的请帖,邀请他们去御花园赴宴,并说有要事情要议。
祖昭和袁绍、曹操他们各自入座之后,等了好久才见董卓姗姗来迟,腰间竟然还带着佩剑。不得佩剑入宫是他定的,而他自己却光明正大的佩剑入席,分明就是炫耀和显示自己大权在握,高人一等。
他原先不过是个刺史,满朝的官员里虽不能说各个都比他大,可官职比他大的却大有人在,现在却都对他敢怒不敢言,董卓俨然已经有了天下唯我的架势。
董卓倒直白,一上来就让百官肃静,要大家听他说话。等到大家都看向他的时候,才侃侃而谈道:“皇者,万民主也!可当今圣上懦弱无能,威仪更是半点没有,又谈何奉宗庙社稷呢?他全然没有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我想要废除他,另立陈留王为主。”
底下百官面面相觑,都一脸惊愕,但畏惧董卓势力,不多说什么。
董卓见众人如此,心中得意,乃道:“陈留王虽年轻,但机智果敢,上进好好学,比起当今圣上来,聪明不是一点两点,遇事冷静沉着,完全比当今圣上更有资格和能耐做皇帝!”
众大臣继续沉默,祖昭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都尉丁原的身后,正站了个器宇轩昂的男子。那男子手执方天画戟,威风凛凛。虽是初见,可祖昭旋即便想到这是吕布。
眼珠一转,心中就生一计。
这时候,董卓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虽说自己想另立新帝就算他们不同意也没有用,但毕竟摆了这么大的阵仗,要是没个人和他表达点什么意见,这台戏显然唱不下去了,如此,多扫面子。
董卓目光炯炯地扫了座下一圈,正好对上祖昭的视线,便道:“那位少将军,你可有何话要说?”
祖昭心道,我等得就是你这句,然后他起身抱拳道:“刺史大人,祖昭虽也是受诏来京,却不如大人和丁大人那般都是手握大权的人,实在人微言轻,不配谈这样的事情。如今来不过是沾个光蹭顿酒喝罢了。”说完,他转头朝丁原使了个眼色。
祖昭长袖善舞,一边自贬,一边将问题推到了丁原的身上去。心想着,他有吕布护着,总归不会有事,这可是个武功数一数二的人!
而董卓是个十分傲气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软蛋,见祖昭这么说,也就懒得搭理他了,转头看向丁原。
丁原乃何太后亲封的执金吾,眼下董卓要换下少帝,他心中自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既然有人把话头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自然就要起来说点什么了——
“圣上还年轻,以后有无限的可能。况且刺史大人你也不过才到京中几日光景,这么快就说年仅九岁的陈留王比圣上聪敏,又说圣上懦弱无能,未免武断了点!”丁原拉着脸,冷冷道。
“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当今圣上已经多少岁了?他就这性子了,”董卓冷哼一声,继而又道,“董某敢以下犯上说出这话,自也不是空穴来风,信口胡诌的。那日我带人于北邙山救驾,少帝哭哭啼啼,一问三不知,唯有陈留王应答得当,沉稳有理。这些事情,我麾下将士都能佐证。”
丁原冷笑一声:“你麾下将士?呵呵。”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麾下将士特么的不还是你的人么,你想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咯。
董卓眸中的杀意一闪而逝,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本来想说袁绍也在场,应当也能佐证。然而,他转念又想到了,他们这些时时在京中为官的,又何尝不知道少帝的懦弱无能呢?!不同意更立新帝,不过是因为换了皇帝会触碰到他们的利益。那袁绍,又何尝不是何家人呢?!
董卓冷笑起来,直接将刚刚心中想的那番话,说给了丁原听,直指他假公济私,为个人利益而罔顾社稷的安危,罔顾万里山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