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微微一怔,便听到旁边有人接口道:“又怎么了?”
平城君吃吃笑了两声,“我跟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往外传。//”
“吧,吧。”
“那位皇后娘娘啊,以前是个舞姬……”
“这有谁不知道的?”
“我娘家三叔的四外甥的连襟的远房姑上次来,悄悄跟我起来,她那个男人原来在乐里当里长……跟那位娘娘好过。”
赵飞燕惊愕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面纱下的玉颊涨得通红。
众人纷纷道:“真的假的?”
平城君得意洋洋地道:“哪里会有假的?她男人以前在乐里,里面的歌舞姬都归他管。那位娘娘因为生得漂亮,被她男人看中了,专门叫过来,在屋内服侍了几日。就因为这个,那位娘娘当上皇后,差点没把她男人吓死。她看着自家男人连日魂不守舍,一番追问才问出来。”
“竟有这种事?”
有人插口道:“你们家也养着舞姬,还不知道那些娼妇是个什么情形?本来就下贱,再有三五分模样,还不是由着人受用?”
“都那位娘娘生得美,不知怎么个模样?”
平城君道:“她男人本来还不肯,我那个远房妻妹拧着她男人的耳朵问了一夜才问出来……”
“快!快!”
平城君压低声音,“她男人,那位娘娘模样长得漂亮不用了,那身子白生生的,又软又嫩,跟没有骨头一样,什么花样都摆得出来。她男人,有回喝醉了酒,弄了她一夜,前後换了十几种花样。据,那位娘娘屁股里面有一个蝴蝶状的红印,从後弄她的时候,屁股一晃一晃,那蝴蝶就像在飞一样。”
众女都掩口笑了起来。赵飞燕脸色却变得煞白。
笑了一会儿,有人悄悄道:“我还听,那位娘娘其实是被爹娘扔掉的,後来被一个无赖拣回来养着。刚十二岁,就被那个无赖给蹧踏了。”
“可不是嘛。都她那个养父是个无赖,姑娘还没长成就破了她的身子,伤了癸。要不入宫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怀胎的消息呢?”
“这算什么?我还听那位娘娘是个白虎……”
“那不是克夫吗?”
“可不就是嘛,”有人煞有其事地道:“听入宫之前,死在她肚子上的男人就有好几个了。”
“那子……”
“子可是真龙下凡,当然能镇得住那白虎。不过子嗣上可就艰难了。”
这话得十分有理,众女纷纷附合。忽然有人道:“平城君刚才蝴蝶记,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家那死鬼,上次拿了幅春宫图回来……”
众女哄笑起来,“春宫图啊,好个有情有趣的夫君。”
那女子也笑了起来,“你们就笑吧,我就不信你们没看过。”
“好了姊姊,那春宫图怎么了?”
“那春宫图上是个光溜溜的美人儿,手脚都被捆着,趴在马鞍子上,被几个胡人从後面弄。屁股缝里就有一隻红红的蝴蝶……”
“不会吧?那春宫图是哪里来的?”
“我家那死鬼去年从边塞回来,是从一个杂胡部族中得来的。图上的美人儿是一个从洛都到边邑寻亲的舞姬,被胡人掳走。那些胡人弄得高兴,还让被掳的画师画了那幅图。”
“後来呢?”
“听那舞姬後来被卖到别处,没了音讯。”
“该不会就是那位皇后娘娘吧?”
“那可保不齐。若是有人拿那幅图跟皇后娘娘比照一下,不定宫里就要出大乱子呢。”
有人愤愤不平,“这种人也能当上皇后?”
“子到底是年轻,见到美色就晕了头。”
“太后娘娘也是,怎么就由着子的性子胡来?”
“太后也不容易……”
赵飞燕眼前阵阵发黑。她自知出身低微,全倚仗子的宠爱才登上后位,因此入宫之後循规蹈矩,深居简出,极少与洛都的贵妇见面,连宫中的婢女、内侍也刻意善待。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众口烁金,积毁销骨。自己遇见子之前,虽是舞姬,却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谁知会被这些妇人在背後如此诋毁?尤其是自己身上的标记,除了子,哪里有旁人知晓?
是了,多半是那些侍浴的宫女……赵飞燕拧紧手指,几乎涌出泪来。自己屡屡厚加赏赐,她们怎可如此!
一名道姑进来,竖掌向众人施礼,笑道:“已近夕时,观中开了斋饭,还请诸位赏脸。”
“观中的斋饭自然是要叨扰的,”平城君招呼众人,“走了走了。”
一众女子纷纷起身,不一会儿就人去室空。唯有赵飞燕坐在原处未动,那道姑也没有催促,只悄悄合上门。
一个声音响起,“那些只是无知恶俗的多舌妇人,娘娘何必理会她们的胡言乱语?”
赵飞燕低着头,良久才道:“吾父虽然为人粗鄙,好酒无行。却非是衣冠qín_shòu之徒。”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程宗扬道:“别看那位平城君得嘴响,扒开来其实臭不可闻。子烝母,甥侵姨,妻咒夫——哪一条都是地不容的死罪。无非是帝王贵胄,郡国封君,无人敢惹罢了。”
这样的猛料突然暴出来,赵飞燕惊愕地抬起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没错。就是那位平城君。”程宗扬索性开了,“她妹妹续弦给了赵王,如今是赵王后。赵王刘彭祖年事已高,赵王后却是青春年少——那位赵太子色胆包。不仅淫及後母,连平城君也是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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