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女子立在阶下,身后停着一辆马车。 程宗扬先盯了一眼驭手,然后停住脚步,看向那个女子。
程宗扬没有充大户的心思,翠微园又是借住的,园门外只挂了两盏无标记的白灯笼,那女子身体一大半都笼罩在yin影中,但熟悉的气息让程宗扬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
黑魔海的效率很高啊。程宗扬笑道:才几个时辰,就把人送来了。
黑衣丽人冷漠地说道:拿来。
程宗扬从袖中拿出荡星鞭,随意抖了几下,笑眯眯道:不急,大伙聊聊天嘛。说起来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我竟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齐姊雕塑般的面孔没有丝毫波澜,那双美目隐藏在兜帽的yin暗下,目光闪闪地看了程宗扬半晌,两人各自忌惮,她不肯踏到阶上,程宗扬也不敢轻易下来。
齐羽仙。
原来羽仙姊姊。程宗扬揶揄道:我就放了句话,仙姬就巴巴地把你打发来送人。你说我要让你陪我一夜,仙姬肯不肯呢?
齐羽仙微微抬起下巴,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我若肯,你敢吗?
怎么不敢?程宗扬笑嘻嘻说道:做生意嘛,当然是有来有往,有上有下,有进有出……
齐羽仙道:既然如此,奴家便陪公子在车中进出一番,如何?
程宗扬被将了一军,只好摸了摸鼻子,天也不早了,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我那块被你抢走的龙jing呢?
齐羽仙冷冰冰道:无可奉告。
得,你们自己留着玩。程宗扬收起荡星鞭,转身就走。
齐羽仙玉臂一展,从车内拽下一个女子,抬手扣住她的咽喉。
程宗扬沉着脸转过身,扬手把荡星鞭扔到她脚边,告诉剑玉姬,把游掌柜的女儿和她赌坊的人全部送到临安,这件事就此作罢。
齐羽仙足尖一挑,那条鞭子灵蛇般跃上半空,黑暗中,细长的鞭身仿佛闪烁着无数星光,果然是如假包换的荡星鞭。
齐羽仙终于se动,斗篷一卷,收起荡星鞭,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程宗扬双手抱肩,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你们仙姬千方百计勾引我,难道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会儿还舍得自砸招牌?
公子提的要求奴家不敢替仙姬作主,此女璧还。说着齐羽仙轻轻一抛,将游婵掷了过来。
程宗扬张臂搂住游婵,略一审视,不由脸se变得难看起来。游婵双目紧闭,口鼻间气若游丝,经脉内空荡荡没有丝毫真气,显然是被人下重手废去武功,昏迷不醒。
面对程宗扬的怒火,齐羽仙不动声se,游婵已入我黑魔海,若原样奉还,未免让公子担心是不是另有后着。如今她修为尽废,公子当可安心。
程宗扬破口骂道:干!我要把荡星鞭砍成几截,你们是不是也会笑纳?回去告诉姓剑的贱人,从今往后,黑魔海的贱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别的我管不着,晋宋两国,你们黑魔海要能立足,我程字倒着写!
齐羽仙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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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庭院寂然无声,程宗扬把游婵抱在臂间,快步穿过jing致的园林。他刚才的怒火倒有一大半是装的,以剑玉姬的智商,肯定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希望齐羽仙不会太傻,把自己的话带错。
程宗扬原本想把游婵带进水榭,但看到她苍白的面孔,不禁犹豫了一下,转身向李师师所住的小园走去。
师师……程宗扬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他略微提高声音,师师姑娘。
房内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进来。
听到那个声音,程宗扬一怔,然后小心地掀开竹帘。
果然开口的是阮香琳。她坐在榻侧,一边打着扇子,一边用棉纱替女儿抹着汗。李师师肋骨折断,下午替众人诊治又耗尽jing力,这会儿正沉沉入睡。
只有在睡梦中,她才似乎原谅了母亲,一手牵着母亲的衣角,秀美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痛楚和忧伤。
看到程宗扬抱的女子,阮香琳露出一丝不满,师师睡着了。公子要给人治伤,还请明天。
程宗扬连忙道:不敢打扰师师姑娘。这一位是我生意上的朋友,身体略有不适,休养几i便好。只是她一个女子,在别处住宿多有不便,所以才来师师姑娘这里,看看有没有地方安置。
阮香琳容se稍霁,邻室还有一张床榻。说罢低下头照料女儿,不再理会他这个主人。
程宗扬进了邻室,轻手轻脚地把游婵放在榻上,然后把了把她的脉,发现她脉象还算平稳,这才放下纱帐,免得蚊虫叮咬。
从邻室出来,程宗扬呼吸顿时一窒。阮香琳正低头给李师师抹汗,如今是初夏时节,天气渐热,由于李师师身上有伤,不敢开窗透气,又点着灯烛,室内更显燠热。阮香琳衣领的钮扣松开,薄薄的罗衫被香汗打湿。
忽然阮香琳停下手,举目向程宗扬看来,略微一愕,便意识到他的视线,随即拉上衣领,露出一丝愠怒。
程宗扬不敢久留,赶紧拔腿就走。
到了园中,被湖上拂来的夜风一吹,身上的燥热才缓和几分。程宗扬自嘲地摇了摇头,男人还真是贱骨头,当i自己抱着她光溜溜的身子都能硬挺着坐怀不乱,这会儿都快成自己丈母娘了,反而又想入非非起来。
回到水榭,已经过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