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曦来这里不过是陪他说几句话,其他的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这殿内伺候的下人有楚王宫的,还有萧玉楼留下的,每个人对他都不敢有半分错漏,她放心,“桓筝,不能整天走待在屋子里,我带你出去走走?”
桓筝通常不喜欢动,整个殿中的人没有人敢忤逆他,也只有她能在这个时候带他出去转转,桓筝唇线微抿,似乎在犹豫,夏侯云曦却已经站起来,“四月都要过去了,桓筝,我带你出去见识一样好东西!”
桓筝还未应下就被夏侯云曦推着往外走,因为桓筝的关系,整个湘和殿之中都没有台阶,夏侯云曦畅通无阻的推着他走,万俟宸跟在他的身后,湘和殿的主殿之外是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院子里草木葱茏相映成趣,而此刻,这院子里是一片白色的花海,绕过一道回廊又穿过一道月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几乎是一进院子桓筝便敏感的察觉到了这院子和几日之前相比的不同来。
有清凉的风吹过,院子里响起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沁人的幽香在鼻端尹饶,随风而来的破碎花瓣落在了他的身上,桓筝伸出手去,不出意外地接到了几片花瓣,他的唇角渐渐地扬起来,开口的声音如清风朗月一般润透,“琼花在其他地方并不好活,你费心了。”
桓筝看不到,可他能想象的到,四五月份的云宋,无论平穷富贵,几乎每家每户的园子里都会有那么几株琼花,纯白色的花朵朵大如斗,洁白如玉,淡雅清新,花期最盛之时只要清风一来,簌簌而落的花瓣分明就是一场花雨。
可是正如他所言,琼花不好活,云宋气候湿润土壤肥沃,而大楚相对云宋来说湿度不够,温度太高,土壤也较为单薄,楚地很少见到琼花,要在一个院子里种出一片花海来,自然是不简单的。
夏侯云曦笑望了旁里的万俟宸一眼,“我知道云宋家家都有这琼花,便想着给你弄出一片来,谁知道真是不好活,长安城中就没有琼花,最后这园子里的琼花乃是从长安以北的江城一户花农家中挖出来直接移送过来的,种下两天了,得等花树真的活了我才能带你来看,以后有了这琼花,我会让绿桑天天带你出来的。”
桓筝听明白了,淡淡的转向万俟宸的方向,“要如此周折,让太子殿下费心了。”
万俟宸面无表情,淡淡开口,“她为你费心,我为她费心,我很乐意。”
夏侯云曦眸中带笑的轻咳两声,将桓筝推的离那琼花近一点,那簌簌的花瓣便落了她和桓筝周身,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百褶宫裙,那花瓣雨在她周身而落,自是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来,万俟宸着一身黑袍,撩黑的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模样站在了她的身边,夏侯云曦看着那花瓣掉了他满头,顿时笑起来,踮起脚尖给他拣。
“别动,低一点!”
白白的花瓣落在他墨黑的发间,跟他周身的气质想比实在有几分突兀,夏侯云曦一边笑一边捡弄,却是怎么摘不干净,桓筝之间捻弄着那花瓣,忽然轻声开口。
“珈蓝,治吧。”
微微一顿,夏侯云曦诧异的转过头来,“桓筝,你说什么?”
“我说,治吧,我的腿好像还有救。”
夏侯云曦看了万俟宸一眼,万俟宸点了点头她才相信桓筝说的是真的,她有些激动的拉住桓筝的袖子,“好好好,想治就好!”
“阿嚏!”
夏侯云曦正激动的不行,这边厢万俟宸忽然打了一喷嚏来,夏侯云曦吓一跳,想起他此前犯过的伤寒不由得有几分紧张,“怎么回事?”
万俟宸皱了皱眉,摇头。
“琼花有毒?!”
夏侯云曦看着御医战战兢兢的样子高声一问,御医闻言更是站不住了,夏侯云曦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颇有几分不能置信的再次看向御医,“你说清楚,什么叫琼花有毒?为什么我没事,只有太子有事?”
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意,“这个要看个人体质,太子殿下的体制似乎生来对琼花十分的敏感,所以中毒的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并非是什么大病,只是以后再也不要碰和琼花有关的东西就好,老臣立即给太子殿下开方子,两日便可见效。”
夏侯云曦听得呆了,她本以为是伤寒,谁知道竟然是中了琼花的毒,御医离开,夏侯云曦看着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人颇有几分愧疚,“对不起啊,我真是不知道,不要种琼花了,让人去把琼花移走。”
万俟宸拉住她,他现在果真和伤寒一样,头晕,发烧,嗓子有几分不舒服,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用移走,就这样吧,花期过了就好了。”
“那怎么行,风吹过来还是会有琼花香,要是一直不见好怎么办?”
“不见好再移走,你费心为他弄来的,就这么移走了就不遗憾吗?”
夏侯云曦趴在他身上,“我哪里费心了啊,都是你让人弄得,现在你还因为这个中了毒,看见你难受,我也难受——”
万俟宸笑开,“总是要好的,你和我不必计较,嗯?”
夏侯云曦闷在他胸口好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那我这两天就不去看桓筝了,等你好了再说,反正我也交代了绿桑。”
万俟宸身子难受,心中却是一片甜,随她怎么做呢。
果然如夏侯云曦所料,万俟宸的琼花中毒惊动了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