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妃不解谢纨纨的意思,问:“纨纨你这话我不懂。”
谢纨纨含笑瞟了那边三个一眼,不紧不慢的笑道:“她们筹划这事儿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拐了好几个弯,就等着您来给我做主,您果然就来了,可不是找气生么?”
郑太妃只是一根筋,只看得到事情表面,不懂透过表面去思考,所以被人哄几句听起来有道理的,似是而非的话,也就信了,但也不是十分笨,而且她也是身份足够的人,此时当着那几个就问:“你是说这件事是你祖母和王妃说好了的?”
徐王妃连忙道:“这小姑娘气糊涂了,母亲怎么就听了呢?”
郑太妃厌恶徐王妃的心,倒是从来没有因为好话而改变过,此时只横了她一眼,没理会,只问谢纨纨:“是不是?”
谢纨纨很简洁的说:“我祖母不愿意我嫁给世子,希望我姑母的女儿嫁给世子,王妃也情愿,所以就说好了,借着世子爷这件事,演了这场戏给您看,把您气一场,回去发个脾气,不管是郡王还是世子,都怪不到王妃那里去呀。”
谢纨纨这一贯的风格是真的从来不给人留脸面的。她是庄太妃养大的女儿,有些地方难免就是庄太妃的风格,虽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可她说起来,口气笃定又云淡风轻,就好像调查的清清楚楚一般,简直叫人以为她亲耳听到了昨日的密谈。
那三个人一急,还异口同声的说:“胡说!”
说完了还有点尴尬,谢慧芳脸青白,谢纨纨这句话一说,她就知道完了,郑太妃在这里亲耳听到了这话,意味着就是真顺利退亲了,安平郡王府也不可能再订她的女儿了。
一句话就从欢喜打到绝望,这一刻谢慧芳简直恨毒了谢纨纨。
不过徐王妃顾不得谢慧芳,她忙道:“母亲,这小姑娘胡言乱语,哪有这样的事。我什么事都是回了母亲的不是?”
张太夫人也端出祖母的身份来:“纨姐儿你胡说什么!这种话哪有乱说的!”
谢慧芳身份略差,见这两人都说话了,她就没说,只是心中暗暗心惊,这大姑娘难道真知道了什么?
郑太妃还糊里糊涂的,谢纨纨一点儿也不急,对着她们几人笑道:“不用急啊,这件事是查的出来的,其实也不用真凭实据,我去回郡王,看郡王爷怎么想也就是了。”
徐王妃又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谢纨纨的风格,真是掩不住的锋芒,从来不跟人打机锋,讲道理,想要说服人,她从来不考虑说服人这件事,她只需要降服。
这是作为一个公主最为正常的表现,因为她生于权力,她因为权力而尊荣,所以任何事,她的第一选择都是降服,而不是说服。
徐王妃道:“回王爷?你去回王爷什么?因为世子爷有了庶长子,你祖母闹着要退婚,你不愿意,就说是我指使的?倒也奇怪,当初要定亲也是我张罗的,我若是不想要你嫁进来,当初我为什么要求娶你?”
“母亲您说是不是?”徐王妃口齿向来是伶俐的。
郑太妃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啊,不过因为她一贯不喜欢徐王妃,而喜欢谢纨纨,所以她不想帮着徐王妃,便不置可否。
谢纨纨见徐王妃还是那一套,妄图靠着说把这件事说圆满,郑太妃又恰好是拿不住重点,最容易被人用看起来有道理的话绕进去的人,便笑道:“老祖宗您瞧,她们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我去回郡王,这里头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不是?”
谢纨纨可不是嘴里饶人的主儿,面对徐王妃这种特别喜欢说服人的,又抢着说来一句:“我一说要去回郡王,她们就这么多话,您想,要是她们不怕,那还不直接说那你去回啊,看你能说个什么来,不就完了?这说半日,还不就是想拦着我。”
她冷笑对徐王妃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心里没鬼,你就说一句让我去回郡王,就完了,至于我说的在理不在理,郡王信不信,那也只着落在我身上,您要没做什么,也就着落不到您身上。”
这才是适合郑太妃的风格,她立刻就懂了,点头道:“对!”
徐王妃再会说话,遇到这种不会被她带歪的,意志坚定的人,也实在没办法,这会儿她才有了搬来郑太妃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举动的感觉。
她向来明白郑太妃的性子,相信她看了这出戏肯定会相信,如今郑太妃信是信了,可谢纨纨这样一说,她也肯定怀疑起来,支持谢纨纨去见安平郡王。
有她的支持,自己是肯定按不住的了,而谢纨纨见了安平郡王,到底要说什么,因为难以预见,徐王妃也很担忧。
勾结这种事,是查无实据的,可是她担忧谢纨纨知道的比她想象的多,安平郡王显然没有郑太妃这么好打发。
郑太妃道:“退婚文书,回了郡王再说,也不急在今日不是?”
谢纨纨笑道:“等我爹回来再说嘛,太妃您看,她们特地选在我爹不在家的日子,能是什么好意吗?这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祖母要做主当然也行,可总得叫我爹知道吧?您说是不是?你今儿来了,就是再不高兴,也要回去跟王爷说是不是?”
“对!”郑太妃又点头了。
谢纨纨又道:“您别理会她们说什么,她们可能说了,咱们哪里说得过她们,您只管想想,为什么要选在我爹不在的时候?又把我娘关起来?我娘不同意退婚就是忤逆,这种道理在哪家行得通?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