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日,朝廷下旨,准各宫椒房眷属每月二十五日入宫请安。
这旨意真是来的意外,谢纨纨琢磨了一会儿,有心觉得这会不会与玲玲有关,可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点儿。
六月二十五,原本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不过玲玲是宫妃,自然是不能回门的,所以让娘家人进宫请安看一看?
谢纨纨觉得自己不应该想这么多,未免有点儿无稽,不过玲玲进宫就有点儿不寻常,也难免她想那么多了。
晚间叶少钧回来,谢纨纨反正向来与他胡扯惯了,正要跟他说这件事呢,却见叶少钧神色有点不似往日,便问他:“出什么事了?”
叶少钧又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给炕上的大哥儿,道:“父王预备把二弟送到昌黎书院读书去。”
昌黎书院十分严正,一年到头只有过年可以回家一个月,其他日子是不许出书院的。
“二弟又干什么了?”谢纨纨不由问。
前儿叶少云干了那样的蠢事,不过到底是徐王妃爱子,安平郡王也没把他怎么样,只关在房里读书,不许出来罢了。
只是前儿在东山,叶少蓉出了那样的事,被送去管教,徐王妃哭的了不得,安平郡王大约是为了安慰徐王妃,就把叶少云给解禁了。
对这件事,谢纨纨和叶少钧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做了什么不要紧,只是……”叶少钧居然有点罕见的欲言又止:“算了,不说了。”
“喂喂!”谢纨纨哭笑不得的扯住叶少钧:“你这是要逼死人吗?哪有这样说话的!”
叶少钧下意识的怕扯拉到她的伤口,连忙搂住她:“你别乱动,还没好呢。”
谢纨纨非要他坐在身边:“到底怎么了,连说给我听也不行吗?”
“……”叶少钧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落在谢纨纨的眼里,却实在跟往日不一样。
她就更好奇了,当年他们还是表姐弟的时候,就堪称无话不说,连跟太妃娘娘和亲弟弟不能说的话,她第一反应也是找叶少钧,何况如今已经是夫妻。
谢纨纨更想不明白叶少钧能有什么话不能说了。
叶少钧终于还是说:“今日我知道二弟又干了蠢事,当时居然想的是这是父王的现世报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谢纨纨惊讶的睁大了眼:“这就是父王的现世报啊,肯定就是这样嘛。”
谢纨纨唱作俱佳,连叶少钧这样的人都闷闷的笑起来,他想,所以他以前会喜欢表姐,后来会喜欢谢纨纨,实在是有缘故的。
她实在太独一无二了,尤其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一定第一时间维护他,她总说他是对的!
叶少钧怎么可能有错!
叶少钧有点情不自禁的把她搂的更紧了一点,谢纨纨等了一下才笑道:“喂轻点儿,勒的我出不了气。”
她受伤在肋骨,呼吸粗重急促影响很大,叶少钧连忙松开手,谢纨纨抬起头,啵的亲他一下,一本正经的说:“你知道我爱你爱的忍不住的!”
叶少钧眼中如有星子闪耀:“我也是!”
谢纨纨笑道:“你又不是圣人,这样想很对啊,父王这样就是活该,瞧他以前那样子,好像就只有叶少云是他儿子似的,他既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做什么要巴巴的父慈子孝?就让他那酷肖他的儿子丢他的脸好了!”
叶少钧摸摸额头,谢纨纨又道:“叶少云也没把你当一回事,当年的事我还记得呢!”
因为安平郡王当初对这兄弟两的态度,叶少钧与叶少云自然就与别人家的兄弟不一样,兄友弟恭那是绝对说不上的。
就是这会儿说起当年,谢纨纨还义愤填膺呢!
她忿忿的说:“就是他们,你如今才一副面无表情又不爱说话的样子,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再不爱笑的叶少钧也笑了起来。
谢纨纨觉得很开心,叶少钧越来越露出以前掩藏的很深的一面了,这是她还是江阳公主的时候从来没见过的。
他在表姐跟前,渐渐长大,成熟稳重沉着,甚至有点不拘言笑,恭敬足够,亲近不足,不过,那个时候的谢纨纨,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因为他们只是亲近的青梅竹马的表姐弟而已。
如今在自己的妻子跟前,他确实露出了许多不一样之处,他与她如此亲近,让自以为了解熟悉他的谢纨纨看到了更多他的另外一面。
就好像今天这个话,他肯定不会告诉他的表姐的。
叶少钧也有脆弱,也有不平,更有难以挽回的不甘,他不再是十全十美的表弟的时候,两人就更亲近了。
叶少钧说:“虽然如此说,他终究是我弟弟,这话也只能与你说了。”
“嗯嗯。我明白!这样的话你不与我要与谁说呢?”谢纨纨道:“不过,咱们做哥哥嫂子的,明儿还得打发些东西送弟弟出去读书呢。”
叶少钧摸摸她的头:“你身上有伤,用不着管,我打发人办就是了。”
他探手轻轻摸了摸:“快要好了吧?”
谢纨纨抓住他的手:“别摸,再摸下去,又好不了了!”
叶少钧不由的懊恼:“赶明儿碰见十二爷,我不给他吃糖了!”他也是找不着别的人可怪了。
谢纨纨哈哈一笑。
刚把糖吃完的大哥儿听到谢纨纨的笑声,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这两口子,叶少钧就伸手把他抱起来捏捏脸。
在这个动作里,谢纨纨才突然觉得,她嫁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