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后都怔了一怔。
杨晟涵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问了一遍:“袖儿,你说什么?”
柳怀袖捂着脸,黯沉地说道:“把他们都关进牢里吧。”
杨晟涵问:“哪里的牢?”
柳怀袖道:“王府的地牢,或者官府的官牢,什么牢都成。”
“你真的要把你爹关进牢里去?”
“嗯。”
“……”杨晟涵沉默了一下,这才转过身去吩咐下人:“把柳老爷和门外的人都关进地牢里。”
“是!”下人们不敢迟疑,赶紧把柳七员外扭送出门。屋外一阵吵嚷,但没过多久,就静了下来,想来,屋外的那些叔伯,也都被押走了。
她始终没有见到任何亲戚。
杨晟涵命下人把小才儿带走,这才回到柳怀袖的身边。
他端详了一下柳怀袖,只见她眼圈微红,鼻尖亦是微红,他从来没有见过她伤心的模样,她好像一直都是浅浅地挂着笑,一副天塌下来自己也能顶着天的模样,哪怕新婚那夜回到洞房里,她倒在血泊中,也仍然是抓着他的衣服,笑着问:“王爷,我这算是你的妻子了吧?”
这样脆弱的柳怀袖令他心疼,想揉进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但,他却是冷静地对她说道:“他们始终是你的亲人,闹得太僵,以后不好见面,也不太好,小惩大诫即可,待过了三日,便就放人吧。”
柳怀袖轻轻地擦了擦鼻子,“嗯”了一声。
杨晟涵又道:“这柳家的事。我虽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想来,你心里面早就有底了的。不管柳家往时待你如何不对,这次还是拉他们一把吧,柳家毁了,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柳怀袖合着眼睛,笑出声来。道:“王爷。有了一次,便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便就有第三次,层层不绝,生生不息。我们柳家的人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比你清楚得多了。这一次我打定了主意,决不姑息。为我。”她抬头看了杨晟涵一眼,笑着故意说道:“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杨晟涵沉吟了一下,道:“孩子没了,以后还是会有的。但,你们柳家要是没了,以后想要再打造一个‘全国第一富商’的名头。便可就难啦!”
“你以为,柳家逃过了今日的劫难。日后也依旧能稳坐‘全国第一富商’的宝座?”柳怀袖又笑了一声,苦涩地摇头道:“即使没有今日的劫难,柳家也不可能保得住‘全国第一富商’的宝座。这世间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这个年代里也是人才辈出,即使柳家保有过去的财力,也迟早有一天会让更卓越的人超过去,抢掉‘全国第一富商’的名号。王爷,你方才也看到了,听到了我与我父亲之间的谈话,我问他丧事是怎么办的,你可有记得我父亲是怎么回答的么?”
杨晟涵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说的是什么,于是想了一想,说道:“你父亲闪烁其词,怕是在办丧事时,花出去了一笔不小的开销,让那些亲戚们中饱私囊啦!”他又一想,觉得不可能那么简单,于是又说道:“怕是那些被亲戚吞下去的银子超过了一般预算。如果……如果能让那些亲戚把银子都吐出来,兴许柳家能度过这道难关。”
如此一想,他便就能理解柳怀袖对其父亲的心情了。
这若是能让亲戚掏腰包就能解决的事情,柳七员外不去做,却宁愿跑到麟王府里来找女儿麻烦?这也未免太不道义了吧!
哪知,柳怀袖却是不屑一笑,道:“柳家人再贪,我父亲也断不可能会拿一家的命脉去赔送给他人,我父亲虽仁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却也没那么糊涂。”
“那究竟是为何?”杨晟涵好奇地问道,“那日从柳府出来后,你去了李氏银楼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安排?”
柳怀袖知道那日杨晟涵也派人盯过银楼,便就是好奇自己会在暗中做些什么安排,他哪儿知道,一日之间的安排哪能在一夜之间便能让偌大的柳家产业陷入瘫痪之中?要安排,那也是提早安排的。
但她是不会点破的,就让杨晟涵误会她那日是去做了安排今日的事也好,如此一来,便能遮掩她去找苏小三爷的事迹。
柳怀袖问:“王爷可听说过‘多骨诺牌效应’?”
杨晟涵摇头道:“不曾听说过。”
“那王爷今日与朋友有约么?若无约会,可留下来陪怀袖一个时辰么?怀袖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方能和王爷解释这‘多骨诺牌效应’。”
“好。”杨晟涵本来就是个好奇心重的人,第一次听说新名词,自然是被挑起了好奇心。他也想弄明白自己的小妻子究竟鼓捣了什么,能让柳家偌大的产业一夜之间濒临崩溃。
柳怀袖转头吩咐下去:“拿十副牌九来。”
夏梅应道:“是!”话音一落,人便就拉着冬菁跑出去找牌九去了。
等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里,杨晟涵才奇怪地问道:“拿牌九做什么?难道你要与我打一小时的牌?这打牌九光只两个人也玩不来呀!”
柳怀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那十副牌九,得多少人才能玩起来呀?你且坐下来喝喝茶,等会儿牌九到了,我自然会为你解答。”
杨晟涵无奈地点头道:“好罢!”
他们坐下来,沉默地喝着茶,约莫过了两盏茶时间,夏梅和冬菁才带着几个男丁扛着十副牌九进门来了。他们把装着牌九的箱子放到桌上,夏梅擦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