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有奶喝,累了有人抱,困了只管睡觉就是,反正也不用上班,不怕迟到被扣工资,朱少群的猪生过得逍遥自在,他只要做一个好的听众就行。喜多多高兴了,他哼几声,表示自己也为小主人高兴,喜多多有伤心事了,他在她怀里拱几拱,以示安慰,同时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小主人不要过于忧伤。
经过几天的倾听,朱少群明白了,喜多多这是因爹娘的突然去世,有了心理自闭倾向。自从有了自己这只猪后,喜多多倒是开口讲话了,可是她只跟自己一只猪讲有什么用,她往后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而不是猪生。
做为一个有着二十几年人生经历的朱少群,知道要让一个人从自闭中走出来,就要让她跟别人交往,最先要交往的,自然是最亲近的人。可是小姑娘也说了,吕氏和喜三根都很忙,她不想烦这两人,那胡莺莺巴不得小姑娘去死,小姑娘自然不会去跟她近乎。
朱少群自己也讨厌胡莺莺,总也骂自己呆猪,朱少群有时恨不得一嘴拱倒胡莺莺,只可惜已自己还未满月的体格,估计没有拱倒她,反倒会被她掐死,朱少群心里咬牙忍。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小姑娘聪明懂事,不想麻烦家里人,那就去麻烦外人吧。
闲着也是闲着,朱少群没事就往外面跑,喜多多把他抱回来,他只要猪爪一落地,便又往外跑,只有五岁的喜多多,哪有那么大力气一次次往回抱他,只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不要跑丢了,或是被人拐走。
朱少群也不是无目的的乱跑,他知道村里有几个关心喜多多的人,便专门往那几家跑。
“多多你来了,自己搬个凳子,坐到我身边来,看我怎么编篮子。”见喜多多追着小花猪进了自家院子,花芒种招呼喜多多。
朱少群最喜欢的,还是往花芒种家跑,因为他的毛色少见,别人看到他,都喜欢围观,有时候还会趁着喜多多不注意,捉住他,提溜住他的蹄子翻过来倒过去的看,这是他最反感的,只有花芒种手里永远忙着,没时间玩弄他。
花芒种面前的稻草,已经经过处理,剥去了叶子和套管,只有光溜溜的谷子杆,花芒种身边放着用细藤条编好的篮子骨架,一根根的谷子杆被她穿插在骨架上,手里正在编的篮子,已经初步成型。
看着小花猪钻进了稻草堆和院墙之间的缝隙,喜多多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花芒种旁边,两眼看着花芒种的手上下翻飞,却是一声不吭。
花芒种整日里一个人坐着编篮子,也是挺寂寞的,虽然家里还有个老娘,可花婶子看见她就来气,根本就不理她,喜多多能来她家,她心里高兴,尽管喜多多每次来都说不了几个字,可不耽误她跟喜多多说话:“多多,你的猪猪睡在哪里?”
喜多多没有吭声,而是做了个怀抱的动作,意思是她抱着睡。
“你晚上也抱着猪猪睡?”花芒种惊讶。
喜多多点头。
躲在稻草堆里打盹的朱少群哼哼几声,他不想被喜多多当抱枕,尤其是小姑娘睡着之后,抱他抱得死紧,他明白小姑娘这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可他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实在是不舒服。
“你不嫌猪猪脏吗?”惊讶中的花芒种,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喜多多用手比划了几下,却是不得要领,只得开口道:“给猪猪洗澡。”
“可是,就是洗的再干净,猪猪身上也会有味道的呀。”花芒种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总觉得牲畜身上会有去不掉的味道。
朱少群哼唧,你身上才会有味道呢,你全家身上有味道,你全家身上有狐臭味道。
其实,花芒种还真是想偏了,朱少群身上确实有味道,不过是香味。喜多多每天给他洗澡,洗完澡后,还会把香袋放在他身上捂一会儿。
这香袋是吕氏用木渣做的,就是喜三根雕木马剔除下来的木渣,吕氏将用木渣做的香袋放在屋子的角落里,能起到香薰作用,似乎对喜多多的身体也很有好处。自从有了木马和木渣香袋后,四年多来,喜多多再没生过病。
“猪猪很香。”花芒种说她的猪有味道,喜多多有些生气,固执道。
“好好好,我错了,猪猪很香。多多能不能把猪猪抱过来,我给你的猪猪编个睡觉的小篮子,比划一下到底要编多大,多多有时抱着猪猪不方便的话,也可以用篮子提着。”花芒种自责,自己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喜多多本来就够可怜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这个提议打动了喜多多,喜多多呼唤朱少群:“猪猪出来,芒种姑姑给你编篮子。”
哇,终于有自己睡觉的地方了,朱少群心里那个兴奋呀。可是,怎么动不了呢?我挣,我挣,我再挣,朱少群越挣扎越是出不去,黑乎乎的稻草堆里,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他一般,怎么也挣不脱,而且有被越抓越紧的趋势,急得他大声嘶喊。
“猪猪,你怎么了?”
喜多多听出朱少群的声音不对,急得上来扒拉稻草,可她人矮手小,稻草堆又高,老半天也扒拉不了多少,花芒种三两下就将稻草抱开,朱少群终于见到了光明。
“啊——”
“噗通。”
随着喜多多的尖叫,朱少群被重重扔了出去,顾不上自己摔得屁股疼,朱少群扭头看到底怎么回事。
喔,原来是个死老太婆,大白天的钻在稻草堆里装鬼,不过还别说,还真的像鬼咧。一身黑色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