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三号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了10,你的功德值被扣去了50。”许愿灵及时补刀。
“罢了。献计之人究竟是谁,孤日后自然会亲自查个清楚。”让蒋凝秋一搅和,周迟也没了继续逼问谢擎深的兴致,拉着他站起身来,“去夫子那儿吧。先前征兵的顺利,虽说也有夫子与众臣的功劳,但让那些壮丁自发入伍的最主要原因,却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父母妻儿。而现在,要以妇孺老幼换下禁卫营,来与敌军决一死战,如此荒唐的决议再想要让众人接受,就没那么简单了。”
“殿下要如何做?”听他说起正事,谢擎深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当朝太师若是还不够分量的话,一国之储君总该够了吧。”周迟淡淡道。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闪烁着坚毅决然的光,“只要能够请动百姓们,哪怕是让孤叩首至鲜血覆面,下跪至双膝折断,又有何妨。”
说罢,他一甩袍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殿下……”谢擎深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
“要……决战了?”蒋凝秋刚刚从周迟与许愿灵的双重言语打击中缓过来,就听见了两人方才的谈话。她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问,“所有人……都要上战场?”
这还真是对她刚才那一番想法的活生生打脸啊。
周迟讥讽的声音飘来:“赶紧去祈祷老天让你能活过这次吧!”
“殿下面冷心热,他说的话不要太在意。”谢擎深温和地摸了摸蒋凝秋的头顶,做出兄长的样子安慰她,“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罢,他迈开步子,朝着已走出一段距离的周迟追去。
一转眼,院子里只剩了蒋凝秋一个人。她望着两个少年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一切都会过去?孩子,你脸上可明摆着不是这么写的。”
“如果你能在战争中减少己方的人员伤亡,将会获得大量的功德值。”许愿灵说。
“这是叫我发战争财吗?”蒋凝秋苦笑。她抬起手狠狠搓了搓脸,神情振奋起来。“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逃不掉了,那咱们也来干一票大的!”挥了挥小拳头,她也甩开两条腿,朝着县衙外面飞跑了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紧张气氛当中,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凝重。
就像一只被缓缓拉开的弓,箭在弦上,弓如满月,只差松手的一刻。而这一刻,也终于到来了。
第五日。恰是平安郎所预计的最后期限。
“去吧。带上孤的份儿。”周迟打量着一身戎装的谢擎深,满意地看到自己的甲衣穿在对方身上,也依旧威武合身。他的额头缠着白色的布带,下面隐隐有血迹渗出,由于双膝红肿无法站立行走,只能坐在床上送别表兄。
谢擎深定定望着他的表弟与未来主君,突然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头一次郑重其事地向对方行了一个军礼。
“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抱歉,平安贤弟。策马奔向北面城关,谢擎深在心中默默说道。可惜今日,谢六无法与你并肩作战了。
今日要踏上战场的,是豫国公世子,是大殷第一门阀的未来当家人!
“见过夫子与各位叔伯。”登上城楼,谢擎深向早已整装在此的李孝炎与各位国公大臣们抱拳见礼。“敢问如今情况如何?”
“钱保那逆贼,派了个偏将到阵前,叫嚣着让圣上献出玉玺,开城投降!”马茹恨恨道,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紧咬的后槽牙中挤出来。
谢擎深嘴角扬起一个极轻、却也极凌厉的弧度。“弓箭。”他简短命令道。
一旁的军士连忙双手奉上。少年眯起眼睛,斜睨着城下之人,抬手竟是抓了三支羽箭,一并搭在弦上。
“嗖——!”
尖锐的破空声突兀响起,弦上的箭已不见了一支。湘川军的那偏将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忽见一物朝自己飞速袭来,还没等做出反应,便觉得头盔一歪,竟是被射下了顶上的红缨!
只一箭,便令原本躁动不安的双方军队全部变得鸦雀无声!
偏将额头上滴下冷汗,满腹洋洋洒洒的劝降之言,口中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心下胆怯,顾不得其他,一抖马缰,便要回归本阵。他打马回转,恰巧将马脖子的侧面暴露在守城军的面前。
谢擎深冷眼看着,再度举起长弓。
“嗖——!”
第二支箭电射而去,眨眼间穿透了战马的脖颈。那马儿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以后蹄人立而起,将马上人摔了下去。
偏将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顾不得歪掉的头盔,顾不得满嘴的沙土,顾不得扭伤的脚踝,一瘸一拐地,他朝着自己一方的军阵拼命跑去,企图从那恐怖的射箭者手中逃出生天——
可谢擎深又岂能令他如愿。
”嗖——!“
第三箭穿过盔甲之间的缝隙,精准地命中了目标的后颈!
尸体仆倒在地,战场寂静无声。片刻后,守城军一方炸开雷鸣般的欢呼!
谢擎深抽出腰间佩刀,狠狠地砍在城楼的砖石上,向着城下的数万敌军,迸发出在胸中郁积了太久的怒吼:
“欲入此门,先过我谢擎深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