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怨不得你。”蒋信劝道,“咱们才离开建宁一日,还在京畿地界内,贼人便敢痛下杀手。如此胆大妄为,谁又能预料得到?”
“早一日晚一日,并无太大差别。从建宁到厉州的这一路上,都是他们下手的机会。”蒋凝秋叹息,“他们太过心急,反倒给了我们亡羊补牢的机会。谢添,”她看向一人,“明日你便回返京城,去寻你们大公子,让他想法子将我前去厉州救济灾民、却遭到不明歹人袭击的事情传扬开去。如今已是敌暗我明,索性咱们就更高调一些,反倒能令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妄为。”
“领命!”谢添抱拳道。
“姑娘,此事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蒋义皱眉道,“马车被毁,赶车的赵大被杀,谢家的两位弟兄也受了伤。难道咱们就要这样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口委屈?”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蒋凝秋摇头,“别忘记了,我们是去救济灾民的。每耽误一日,就可能多一人饿死。况且先机万不可失,赶在前面到达厉州,查明旱灾一案的真相,才能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这笔账不是不算,而是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候。”
“姑娘说的是,我心急了。”蒋义道。
“时候不早,大家尽快歇息吧。”蒋凝秋站起身,“明日还要赶路。”
众人也纷纷站起身来,向她抱拳告退。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蒋凝秋这才觉得肩头的担子轻了些许,疲惫感也在瞬间涌了上来。她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蒋姑娘临危不乱,从容有度,令人敬佩。”
蒋凝秋睁开眼来,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武云起,苦笑道:“都是赶鸭子上架被逼出来的,让武公子见笑了。说起来此事还是因我而起,却令你也受了牵连,实在抱歉。”
“此言差矣。”武云起摇头道,“认真计较起来,反倒应是我借了蒋姑娘的光才对。我既然要去临清赴任,势必成为他们的拦路石。若是没有蒋姑娘庇护,只怕轻而易举地就要被他们取了性命。”
是啊,你是个战五渣,现在是,二十年后依旧是。连我都知道给自己升升级,你这种丝毫不以为耻的态度,还真是让我叹为观止。蒋凝秋在心中默默吐了个槽。
“武公子言重了。你我目标一致,互惠互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将来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还请武公子不吝相助。”
“定当竭力。”武云起拱手道。
原本只是口头约定、甚至带着半强迫性质的同行,此刻却因为遭遇埋伏的这个契机,终于变为双方主动的合作。蒋凝秋松了口气,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少她不用担心武云起到了临清就把自己一把甩开,各走各的路去。
不过……刚出门第一天就被人盯上,她这点子也真够背的。武云起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在这种条件下,若是当初将唐九贸贸然拉进来,还真是不好说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阿嚏!”
蜷缩在小床上的少年狠狠打了个喷嚏。唐九擦了擦鼻子,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什么知县,什么探花,都是骗子!骗子!亏得他还乐得跟什么似的,每天晚上都兴冲冲的去学那鬼画符,结果全是一早为了成功撇下他而做的准备!
想起白日里掌柜的那副冷嘲热讽的嘴脸,唐九就觉得一阵堵得慌,将武云起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
“笃笃”,房门突然被敲响。
唐九不情不愿地下了床,趿拉着鞋子去开门。深更半夜的,这掌柜的又发了什么疯?
揣着一肚子火开了门,唐九抬眼一看,顿时怔住。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褐色长衫。他生得面目俊朗,只可惜摆了一副好似别人欠他八百吊钱的脸色。他用挑剔的目光将唐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腔调十分不客气地开了口:“你就是被明卿甩掉的那个小跟班?”
武云起字明卿,这一点唐九是听过的。大半夜被一个不认识的人从床上搅合起来,一张嘴就揭他的痛处,任谁碰到这种事心里都会冒火。唐九的脸一下子黑了,也十分不客气地回嘴:“你是谁?”
“算你走运,早晨没有随着他一同启程,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男子轻哼,“看你这面相就不是什么福缘深厚的,偏偏还想着向那个扫把星身上凑,简直是嫌自己命长。”
说着,他径自越过唐九走入屋内,在椅子上坐下。
“我叫韦珏,”他自我介绍道,“是武云起的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发晚了真对不起!【跪
tat看在我没有国庆假期又裸奔的份上原谅我吧
这周末一定要存稿!!!!
【下章预告:我的竹马是个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