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二人反应激烈,雅鸢初时有些惊讶,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侧头打量宋君鹰笑道:“我竟忘了亲子血缘原本什么都可靠。要不要拜见师叔,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君鹰微微一怔,明白雅鸢提醒他云扬教与荆平门不共戴天,切不可一时心软忘了利害关系。“两位猜得不错,我与荆平门颇有渊源,愿意出一臂之力营救楚末歌姑娘,不知楚掌门可有计策?”
楚未祈尚未十分明白他究竟是何人,并没有接话。楚士嫣眼中噙着泪花,又惊又喜叫出了声:“你……你真的是三师兄的……不对,那日我冲进玉柳山庄救人,为何没有看见你?这么说歌儿……是你的妹妹?”
“他是不是贵派楚士昭前辈的子孙,二位想必心中已有定论,至于歌姑娘,我们却无太大把握。”宋君鹰对云扬教忠心耿耿,对莫湛云的话深信不疑,雅鸢索性替他传话:“据莫老教主所说。当日他上玉柳山庄救人,特地留下了一个女婴。”
“这么说歌儿……”楚士南顿时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甚至有些站不稳:“歌儿不仅不是士昭的女儿,还有可能是云扬教的人?”
“莫湛云之话不可信,何况歌儿自小在荆平门长大,早已转了性子。”楚士嫣一手带大楚末歌,早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根本不计较她系出何门,急急分辩道。
楚士南摇摇手,慢慢镇定了下来。不禁回想起楚周临终的嘱咐:“据我这些年来明察暗访,玉柳山庄的程老庄主虽然出身云扬教,但早与莫湛云断了往来。程家灭门十之**与莫湛云有关,歌儿出身程家与云扬教仇深似海,是最好的人选。”
原来楚周忧心楚未祈割舍不下雅鸢,希望他与楚末歌成婚之后师门妻门两重深仇之下,能彻底断绝对雅鸢的牵挂。但若楚末歌本是云扬教的人,楚周苦心安排的计划岂非毁于一旦?如若楚末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震惊之余会不会不小心透露荆平门钥匙秘密?会不会……
楚士南越想越担忧,越想越惶恐,腾地立起身斩钉截铁对楚未祈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人去找司徒庚乔要人,定要救回歌儿。”
他素来沉着稳重,忽出此言众人皆是一怔。楚士嫣皱眉诧异地看着他:“推测罢了,我们并无真凭实据,以司徒掌门的为人,定不会让我们轻易寻到歌儿。”
“明察不如暗访,”楚未祈沉吟道:“不若我先上成余门打探打探消息。”
雅鸢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楚士南,若有所思。她对楚末歌并无感情,亦不知荆平门钥匙的事,上屈灵山一则陪着宋君鹰拜祭先人,二则为救司徒原昭,三则看看楚未祈。如今见楚士南失态的模样。隐隐觉得事情并无那么简单,不由动了心思。
她毕竟在云扬教和独棠宫两重勾心斗角中浸润长大,有野心有抱负,对孟国公宝藏亦怀着兴趣。依楚周之前的举动猜测,荆平门钥匙秘密早已被她勘破,若能借着楚末歌之事套出真相,实在最好不过。
她想了想,微笑望着楚未祈插话道:“士姑娘是未来掌门夫人,切不可落在他派手中任人欺侮,当然是越早营救越好。”
这话旁人劝还倒罢了,从雅鸢嘴里说出来落在楚未祈耳中,怎么听都觉得醋意十足。抬头迎上她笑意盈盈的眸子。不觉心中一荡。
楚士嫣看到他失神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妖女。若不是看在雅鸢刚才出手营救的份上,只怕骂得还要难听。这样一来,原本她想劝楚未祈不要以身犯险的话就不知不觉咽了下去,正合雅鸢之意。
事关钥匙秘密,虽宋君鹰有意襄助,荆平门不敢冒险仍旧客气地推辞了。雅鸢亦不多言,拉了宋君鹰告辞,假装看不见楚未祈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
楚未祈自知此去吉凶难料,将荆平门一类事务全部托付了楚士南,安排妥当才去。楚士南回过神心生后悔,有意代他前去,但楚未祈深觉对不住楚末歌,心意坚决。他本想孤身前往,但楚未秦一意跟随,最终只得允了他。
两人记挂着楚末歌的安危,一路快马加鞭昼夜不息,只两日便到了成余门脚下。与其他两门不同,成余门并不处于高山之巅,而在一处水泊孤岛之中,若贸贸然乘舟而入,还未靠近便会被他人发觉,谈何营救?
二人唯恐打草惊蛇,在周围市镇拣了一处客栈落脚,细细商议。
“我打听过了,每三日便有船只运送食物用品入岛,只要我们混迹其中便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成余门。”楚未秦心急如焚:“明日便是好时机。”
“你确定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楚未祈并不像他一样兴奋,右手食指叩着桌面,凝神沉思:“如若这般,司徒庚乔定会严加防范。”
楚未秦一愣,有些泄气又有些不服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救歌师妹要紧。”
楚未祈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默默叹了口气。自从楚末歌出事他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几日下来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虽然两人并不十分要好,总是一同长大的师兄弟,楚未祈不忍令他失望,点了点头。
待楚未秦欢天喜地离去,楚未祈一个人面色凝重,盯着跳动闪烁的烛火黯然伤神。此时此刻的楚末歌不知怎么样了,想起她水样温柔的眼眸和如花笑靥,他突然觉得莫名心酸。在他心里她像一幅美丽冷漠的画,再明艳绝伦都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涟漪,而雅鸢,只要一个眼神,甚至一个手势,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