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事情发生实在太快,雅鸢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到第二个晚上,她素手一扬放出两朵烟火,看着它们在天际绽放出绚丽的花朵。没过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略显慵懒的男声:“事情都妥当了?”
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除了莫飞扬只有宋君鹰。她微微侧头,打量了他一阵子,哂笑道:“他没有为难你?可惜我们费了许多功夫,楚周还是不领情。”
“哦?”宋君鹰神色一滞,不觉站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抹焦虑:“就算楚掌门不愿收你的东西,难道楚未祈他们也坐视不理?楚士南为人谨慎深谋远虑,定不会置师父性命于不顾,还有楚士嫣……”住庄吐号。
“荆平门的事,你倒比云扬教了解得还清楚。”雅鸢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神耐人寻味:“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何必滔滔不绝?楚周身为一代掌门,不收自有他的用意。至于为什么,便是我叫你过来的商量的原因。”
“不过你须得先告诉我,他可说了什么?”雅鸢突然话锋一转,眸中含着期盼,灼灼望着他:“我偷走了雪莲,他生气么?”
再心狠手辣又如何?终究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儿女。她担心宋君鹰替莫飞扬遮掩,故意先用话僵住他,宋君鹰岂会瞧不出来?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接过她的话头道:“自然生气,你难道不知他的为人?但他只气恼了一瞬,便不放在心上,只吩咐人盯着荆平门的动静。”他语气一顿,皱眉疑惑:“好像他早知楚掌门不会收下雪莲,奇怪,奇怪,我竟没有发觉。”
雅鸢哦了一声,显得很失望。两人沉默片刻,忽然不约而同抬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了然。宋君鹰紧闭着嘴,眉心不住跳动:“不会的,他答允过我放楚掌门一条生路,绝不会食言,绝不会……”
“现下不要解药的是楚周,与他何干?”雅鸢缓缓道,叹了口气:“就算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你亦没有半点法子。如果我猜得不错,楚周未必能参加下月的武林大会,因而不惜把消息放给我,希望我看在楚未祈面上不与他们为敌。”
楚周病逝,接掌荆平门门户的自然是楚未祈。雅鸢多次身受楚未祈大恩,当然不好翻脸为敌。云扬教少了独棠宫这个助力,实力至少减弱了三四分。
“少林大会素来各派云集,人多的地方必有冲突。”宋君鹰长长叹了口气,仰首望天,双手背负在身后,无限担忧:“我看教主成竹在胸,楚未祈必定不是敌手,难道你还与教主为敌不成?荆平门只怕凶多吉少。”
雅鸢紧紧抿着唇,不回答他的话,脑中不自觉闪过楚未祈的身影。“无论结果如何,我定然不会怪你。我身为荆平门弟子与本派生死共存,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哪怕是他,只要你心中喜欢,我……我也放心了。”
楚未祈这番话,与楚末歌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楚未祈对着心上人敞开心扉,楚末歌一番话却是向着**她爱她的师尊说的。
“为师知道,你放不下祈儿。”楚周干枯粗糙的手抚摸着楚末歌的秀发,眼中满是欣慰:“但你为了师门大义竟能当众悔婚,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只要你练成反影深林剑法,好生辅助祈儿,定能将荆平门发扬光大。”
“师尊,歌儿只想您永远是荆平门的掌门。”楚末歌哭得梨花带雨,一双眼睛肿得桃儿一般,尚不断用衫袖拭去泪水,摇着楚周的衣袖抽抽噎噎:“从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歌儿愿一生不嫁,陪伴师尊左右。”
似乎想说什么,楚周轻轻摇了摇头,缓缓闭上眼,刹那间仿佛老了十岁,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个七八十岁的干瘪老人,哪有半分威风凛凛的模样?他弓起身子,咳嗽了两声,竟一发不可收,咳得眼底微微泛红。
“师尊,”楚末歌害怕起来,轻轻替他捶着背,咬唇泣道:“我这就去找那个妖女,就算把我这条命送在她手上,也要取来天山雪莲。”
“胡闹,”楚周眉头一皱,低声叱道:“我的病自己心中有数,毒是一方面,上次练功太急以至伤了心脾,才是根本所在。从前为师想看着你与祈儿成亲,了却一桩心事,再把掌门之位好好交到祈儿手里,现下怕是不成了。”
“若我眼光不错,那妖女对祈儿尚有七分情意。就算不能令她背叛云扬教,亦可成为我派克敌制胜的法宝。这个人情欠的越大越久,越能保我派平安无虞。拿天山雪莲和我的半条命来换,值了!”楚周费劲地说着。
“歌儿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楚末歌忍住泪,扶他坐好:“妖女背后是独棠宫和云扬教,只有这样才能查明他的意图,歌儿都明白。”
楚周欣慰地弯了弯唇,又嘱咐道:“这件事定不能告诉祈儿。那妖女眼光精细,切不可被她瞧出了端倪。至于秦儿,实在委屈你了。”
几日来,楚末歌为了表示与楚未祈一刀两断的决心,时常与楚未秦并肩而行。楚未秦本就对她痴心一片,如此一来更是惹得流言纷纷。
“若不如此,妖女怎会相信?”楚末歌凄然微笑,转头望向窗外,一片手掌形的金黄枯叶从枝头飘落,被狂风卷在当中,飘飘荡荡落不到地面:“秦师兄一心一意为师门安危着想,定能明白我的苦衷。”
“待武林大会结束,你便于祈儿成婚,莫要计较我。”楚周说完最后一句,闭目靠在椅背上,无限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