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整座荆楚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百度搜索彩虹)这些年来,江湖中拜倒在楚末歌石榴裙下的不胜枚举,但除了楚未祈,她从未正眼看过别人一眼,哪怕是从小长大的楚未秦。之前她怎样用尽心机诋毁雅鸢,众人皆心知肚明,而今婚事将成,她怎会突然变了主意? “歌师妹,我既已答允与你成婚,定然不会失信。”楚未祈沉默片刻,望了望雅鸢,坚声道:“成亲之后,我自会与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楚末歌玩味着他的话,面上浮起苦涩的笑容。方才悔婚的一刹那,楚未祈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惊喜,她岂会瞧不出来?他对她的爱连雅鸢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就算嫁了又能维持多久?
想起楚士嫣转告婚期时,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我一直拿你当女儿疼爱,有些话总要说出口。祈儿是个好归宿不假,但他的心到底多深,你也该看清楚。”
楚末歌咬咬唇,回头对上楚周深邃的目光,更坚定了几分。她微微仰起头,贪恋地看了楚未祈最后一眼,朗声道:“过去是我太任性,还请师尊原谅。”
“荆平门的家务事,让陆姑娘笑话了。”楚周不答她的话,朝楚士嫣递了个眼神,缓缓道:“近来江湖中风云动荡,下月少林召开武林大会,想必陆姑娘亦有耳闻。我派不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入陆姑娘双眼。”
逐客的意思很明显,雅鸢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至于楚未祈的婚事,本与她无甚相干,楚末歌要悔婚要逼婚,她只当个故事看。但楚周一开口,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追问道:“武林大会?我怎地没有听说?”
楚周有些意外,为了早点送走这个瘟神,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她的问题:“老朽五日前收到少林方丈飞鸽传书,似有要事相商,日子较为匆忙。想来云扬教和独棠宫也接到了书信,陆姑娘不妨回宫问问。”
五天前,算算日子她正在来屈灵山的路上,没听说倒也不奇怪。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近年来实力虽不如三门一派,毕竟威名尚在,振臂一呼必能吸引豪杰无数云集少室山。急匆匆召开大会,不知所为何事?会不会与莫飞扬近日一系列动作有关?雅鸢默默思索,一时竟忘了接话。
楚周看她的反应,真似全不知情,不由心生诧异。目光一转,却落在神情凄楚的楚末歌身上,他叹了口气,做了个送客的手势:“陆姑娘有话但问无妨。”
“多谢楚掌门,”雅鸢经他一言提醒,收回思绪笑吟吟道:“既然荆平门家务未清,我自不好打扰。天山雪莲得来不易,既然楚掌门无意收下,我自当完璧归赵。下月少室山之行,再与楚掌门及各位前辈叙旧。”
她年纪虽轻,一番话却说得滴水不漏,举手投足间甚有一派掌门风范。楚士南从旁观察,不禁暗暗点头,与楚士嫣交换了个眼神。
雅鸢既已离开,楚周立即吩咐弟子照顾楚士韦等人,独独留下楚士南。他凝神良久,忽然开口发问:“你觉得以歌儿目前的心性功力,与陆姑娘相比如何?”
楚士南犹豫了一会儿,仍据实回答:“陆姑娘经过独棠宫云扬教两番历练,心思缜密、手段百出。歌儿自小如公主一般众星捧月,心机城府自然不如。”语气一顿,他试着挽回几分:“但歌儿天资甚高,硬功夫远在陆姑娘之上。”
“独棠宫临敌对阵,何时依靠硬功夫?”楚周并不赞同他的话,脸色反而愈发凝重:“祈儿性情太过温厚,又被她拿捏住了痛脚。我原以为他与歌儿成亲能收回心思,但看他今日的反应,竟是高兴大过失落。”
楚周一生未接触男女情事,在楚士昭一事上判断失误,对楚未祈的观察同样不准。楚士南不同意他的话,婉转建议道:“我看陆姑娘的样子,似乎对祈儿全不上心。就算祈儿心里忘不了她,久而久之也就淡了,师父不必过虑。”
“只怕我等不到那一天。”楚周闭上眼,显得十分疲惫。
楚士南惊了一跳,稍稍思索马上反应过来:“您的伤势?难道歌儿她……”
“不错,”楚周望着他,眼中满是欣赏:“其实就算不中杜宇毒蛊,我的伤势只怕支撑不过半年。歌儿修炼反影深林剑法迟迟没有进展,与其毒发身亡,倒不如我拼上这条老命,保住荆平门的数百年基业。”
“陆姑娘既然拿来了解药,想必不假。”楚士南明知他的意思,仍忍不住规劝:“祈儿待她不薄,天山雪莲权当报恩,您不必……”
“就算我性命危在旦夕,也绝不能接受独棠宫的恩惠!”楚周忽地神色严肃,断然道:“且不论我们之间的恩怨,孟掌门夫人被何心蓝毒害而死,荆平门日后如何与吴华门共处?况且服下天山雪莲也未必救得了我。”
话说到这一步,楚士南彻彻底底明白了前因后果。楚周自知命不久长,想将全部功力传给楚末歌,助她练成反影深林剑法,辅助楚未祈执掌荆平门。但楚末歌深受师恩坚辞不受,不惜当众悔婚,希望楚周收回成命。
说来说去,荆平门的最大的敌人还是云扬教。楚周深思熟虑,无非担忧莫飞扬以雅鸢为饵,扰乱楚未祈的心思。
“难道莫飞扬真的天下无敌,三门联手竟不能与之一战?”楚士南越想越不甘心,愤愤道:“徒儿不才,愿以性命护得师父周全。”
“莫飞扬武功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