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群便告辞了,改日再约。”陈群微微一礼,和声道。不待司马黎开口,他也侧过身对她说道:“女君所托之事,群定将话带到。”
“有劳先生了。”司马黎如释重负地笑着感激道。
陈登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送着陈群离开远去,他也不走。
“阁下可是姓司马?”陈登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向司马黎。
她挑眉应道:“是。”
“那便没错了。”陈登唇边的笑容一点一点隐去,小眼睛也不再眯起来,转为毫无感情,也不见波澜地看着司马黎。这时,他的八字眉不再具备搞笑的喜气,转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不仅如此,他的声音也一点一点冷峻下来,凝声道:“奉孝托我将你带出吕府,只是眼下还需多花一些时日。”
司马黎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能接受陈登如此突然的转变。
陈登是郭嘉派到吕布帐下的特务?
她怎么找了一个这么牛气的夫君?!
“再过半月,许夫人会把你送到我府上,这期间切莫惹上吕布。”他将视线挪开,看向远处,似乎不是在与她说话。
司马黎定了定心神,正欲开口相问:“元龙先生……”
“好了,就这样罢,你先回去。”陈登依旧冷着声音,似乎这才是他原本的说话方式。他不给司马黎询问的机会,直言将她堵了回去。
她不好再问,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只好转身离开。与此同时,陈登早大步走得没了影儿。
也是个怪人。
她摇了摇头,感慨道。
*
日后的半月间,司马黎当真静静地等在自己房中,连扶霜那也没去过几次,硬生生过了半个月“与世隔绝”的日子,在吕布府上扮演着一个透明人。
陈登留给她的一句毫无凭证的约定,如期而至。
许夫人只派了一个婢女来把她带走,随口吩咐了她几句别给吕布找麻烦诸如此类的话,便放她从后门走出去,那里早有陈登的车马在等。
“记住,你是被君侯许给陈校尉做侍妾的。”婢女冰冷的话犹在耳边,令司马黎上车时脚下打了一个滑。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陈登就坐在车里。
“元龙先生亲自来?”她惊讶地笑了笑,而陈登只是淡漠地朝她点了点头。
司马黎再也无法认为他那两撇眉毛很是滑稽了。
“你与奉孝是割衿之姻?”陈登看着她坐下,缓缓开口问道。
“是。”
陈登闻言轻笑一声,闭上眼睛休憩。过了片刻似乎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坐在一旁“嗤嗤”地笑了起来。
司马黎:“……”
这陈登一定是变脸专业的。
“不知元龙先生与奉孝是……?”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却换来陈登的正襟危坐。
他敛起笑容,话语里却还带着笑意:“过会你便知道了。”
她只好耐着性子等。
还好陈登家住得不远,车行了不到半小时便停了下来。
陈登先下了车,一路带着司马黎走入他的府上。院里两侧种着紫藤,已到花期结束之时,地上散了片片浅紫,竟很是浪漫风雅。
她愈发觉得陈登是个奇人了。
还不等她感叹完,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伫立在紫藤尽头。他闻声转过身,见到她后轻轻地松了口气,隽秀的眉眼柔和下来,缓缓向她张开双臂,轻笑着唤道:“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