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面色如常,闪身至天颅人的包围圈中,天颅人一看竟有人送上门来,兴奋不已,嚷嚷着“战斗!战斗!”,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
天颅人皮肉结实,直接攻击他们头顶的弱处这种事文清又做不来,因此只是不断放出灵气与一众天颅人周旋。
锦善慢慢靠近,文清只当做全无提防,将后背暴露给他。因为是第一次干这样的勾当,锦善略有些紧张,犹犹豫豫了半天,却只跟身边天颅人缠斗,一直举不起武器对准自家同门。
文清心念一动,放出五识将锦善的神色尽收眼底。锦善此人,心性直爽了些,为人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虽一时为权势所迷,但眼底始终保留有一丝善意。
正当此时,远处一大批修士奔波而来,却是另外两宗的援军到了!原本定好计策,是三方各派出人马一道反击,但元丹与灵月宗却是为一己之私,迟迟不肯发兵,直到清玄宗一众弟子消耗大半修为后,才姗姗来迟做个样子。
虽然清玄宗弟子对此恼怒万分,但这时不比平日,他们中大半已经快要耗光体力,能有援军已是万幸。当下,一众弟子面上露出喜色,精神一振,又是拼起命来。
而赶来的五百修士心中亦是惊疑不定,他们原本掐着时间,是要在清玄宗弟子死伤过半时才赶到,这时敌人亦被磨损得差不多了,他们才能一石二鸟,即得了攻打的荣誉,又消耗了清玄宗的实力。
因为清玄宗一家独大已有数百年光景,其他二宗唯有联合起来才可与之抗衡,灵月、元丹二宗自然不甘居于人下,这可是他们谋划周密的好计策。但不知为何,他们却愕然发觉,清玄宗这些弟子,虽面上有疲惫之色,却并无人重伤。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最为神秘的无头妖怪!难道说那无头妖怪仅有唬人之外表,却无实力?
他们却不知,原本有个半仙之体文清在此,便完全能将众弟子护与羽翼之下,更别提高空中还盘旋着会口吐真火的火凤。火凤吐火时皆是对着天颅人头顶的肉疙瘩,它不知那是什么,亦没有回避的意思,可谓一吐一个准。而天颅人没有飞翔能力,高空是他们的攻击死角,根本奈何不得火凤。如此一人一凤合作下来,众弟子自然没有伤亡。
因为这批援军的到来,锦善面色更是难看。文清已回头扫视了一番,眼看着有从天颅人堆里撤离的打算,而场上瞬息万变,过了这个瞬间,哪里还找得到这样好的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文清下手?
锦善右手中一柄小匕首,捏得咯咯作响,手掌已是颤抖不已,却迟迟抬不起来。可转瞬间援军已到战场,只剩最后这一瞬工夫,最后这一瞬机会……
锦善举起手来,双目在心神紧绷之下泛起红色。这匕首上涂有珍贵的瞬熄丸,哪怕是金丹修士,只要破了一点皮,就能顷刻毙命。他眼前,万物均已消融,只剩那抹洁白的身影。
文清背对着他,等了又等,方才听到背后清脆的一声响。
他面上无波无澜,转过身来,冷冽的话语自口中吐出:“师兄,这是做什么?”他虽然背对锦善,却是探得分明,锦善的匕首已经举起,却终是没能刺出来,反而被他大力扔在地面,才发出一声倾向。
虽然是疑问句,但锦善却分明看出他清眸中的了然,顿时如堕冰窖,全身蹿起一阵寒意。他是入了什么魔,竟然对自己的一脉师弟挥刀相向!
眼看锦善神色几度变换,愣怔在原地,竟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行为而被心魔所扰。要是放任他沉沦下去,只怕轻则修为停滞,重则走火入魔,经脉断裂!
文清暗自叹了口气,近日宗内关于传位的传言,他并非毫无所觉,只是他从未想过要沾染权势,更不愿被清玄宗的职位所束缚。而清玄宗到了锦字辈,除去锦元,锦善却是一干弟子中最能担当大任的。所以,文清当机立断,锦善下不去手,那便给他一个机会。
他手中立刻捏了个决,一道淡青色光芒由指尖蹿出,打入锦善天灵穴。这道灵气乃是木属性,蕴含生机,更能召回清明的神智。锦善终于回神,想明白刚才瞬间面临的凶险,以及文清以德报怨之举动,羞愧得面上发红。他由地上举起匕首,一把塞给文清,低头大声道:“师弟!我是小人,你用这匕首了结我的性命罢!”
文清扫他一眼,一双清眸依旧平静如常,仿佛这样攸关生死的变故,根本不值一提。他手一挥,旋身至空中,道:“我要你的命作甚?眼下助我清玄弟子对敌才是正事。”
师弟这样的大义,才堪任清玄宗宗主之位。而他这样的小人之心,哪里配得上心中的妄念!在生死之间游走一番,锦善突然放下了心中执念,转而诚心诚意认为,文清才是宗主的最佳人选。
因为援军到来,文清倒是不用再拼命,在战场间游刃有余地游走,救下不敌对手的弟子。
如此这般纠缠了一日,天颅人早已不敌,但他们血脉中就不存在“退缩”二字,遍体鳞伤却依旧毫无保留地拼搏。那架势,除了文清早已熟稔,其他修士都是暗自心惊。
终于,三日之后,远处来了一队魔修,在天颅人背后列出某种阵法,召唤回天颅人,天颅人这才不甘不愿地散去。
此时修士这方也已经精疲力竭,没有趁胜追击的余力,也都是急急忙忙赶回自己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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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宗,正阳侧殿。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