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言皆一愣,宋谨誉便跟着道,“你当我在养心殿前和你说的是闹着玩的,这会儿你还舔着脸来管我的事儿?”
可连凤玖也不是吃素的,闻言便顶了回去道,“世子爷切莫高估自己,我说了借陆姑娘一步说话,关你什么事儿。”说罢她便是火大的踹了白卿一脚,然后忿忿道,“师父你也莫想明哲保身,他的亲事乃是御赐,若是搅黄了,皇上不痛快了,师父也别想痛快!”
连凤玖这一句其实并非气话也非儿戏,想当时皇帝陛下赐婚宋谨誉和陆南音的时候那可是在正正经经的早朝上,当着的也是文武百官的面儿。
如今若是宋谨誉真闹得不可开交了,那就等于抡起了手直接扇了圣人一个耳刮子,那按着圣人好面子的性子看来,接下来肯定是要殃及鱼池的。
是以连凤玖话音刚落,白卿的脸色就微微的起了变化。
连凤玖见状心中大喜,便是趁热打铁的拉起了陆南音的手就出了宋谨誉的书房,一直往侯府西边的斋屋走去。
话说宣平侯府西边的那处斋屋是宋谨誉的祖母每月初一、十五用来斋戒沐浴之所,所以平日里是人迹罕见极为清净的。
因此连凤玖拉着陆南音走着走着就念叨了起来。
“十二岁的时候你以“九步秦淮调”一曲名动大周,那时候世子爷还混在国子监里头天天被先生逼着做学问呢,你读的书都快赶上他十年吃的盐了,怎的在这种大事儿上反倒同他计较起来了。你也是从小在宣城长大的,他那火爆的脾气你就算没见过也该有所耳闻,他素来嘴皮子动得比脑子快,你又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连凤玖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手腕一紧,她顺势回了头,却见陆南音正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意看着自己。
她当下就堪堪的松开了手,这才想到陆南音素来自命清高,从前便是连和她同桌用膳都是不愿的,眼下自己这般没头没脑的拉着她走了这么远,她心里说不定早就已经恼了。
可此刻事态颇急,连凤玖便也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如何的稳住陆南音,便是破天荒的软了口气故作讨好道,“欸你瞧,我一着急就没了分寸,可我只是想拉你到人少的地方好好聊聊,你也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是你们误会了。”陆南音也是破天荒的竟如此心平气和的回了连凤玖道,“婚是我悔的,世子爷不过帮我担了个恶人的虚名罢了。”
连凤玖“啊”了一声,之前满脑子想好如何说服她暂且忍一忍宋谨誉那拧巴性子的说辞全都乱成了一团浆糊,“什、什么?什么叫你悔的婚?”
陆南音闻言转过了身,眺望着侯府绿意渐浓的美景道,“那日我知世子爷要来家中送礼单,便提前在巷子口截了他。我与他说,我不想和他成亲,他听了以后却是平静的劝说他也不愿和我成亲,只是这亲是万岁爷御赐的,成不成不由咱们俩说了算。”
连凤玖一听,算是彻底糊涂了,“既他明白这门亲事的重要性,这会儿又为何要闹得惊动了皇上?”
陆南音嗤笑道,“因我同宋谨誉说,他若成全我,兴许还能圆了你和他之间的事儿,可他若不成全我,回头就准备和我的牌位拜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