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庆幸当年捡回了你…”无霜俯身凑近沈泣月寒若冰块的面颊,带着些许胡渣的下巴轻轻蹭弄着不舍放开,“我的泣月如妖似魅,天下间有何人忍心把你推开,哥哥舍不得,王爷放不下,那个人…也是惦念着你吧…”
沈泣月的心扑通的颤栗着,她厌恶着这股气息,可又不敢挪开步子,“泣月…也从未忘记哥哥救命照顾的恩情。”
“那你有没有怪过哥哥,把你献给了王爷?”无霜贴近她另一侧柔嫩的面颊,干燥的唇试探着想去吻她。
“泣月从未怪过哥哥。”沈泣月不假思索道,“王爷给泣月享之不尽的锦衣玉食,对泣月也是宠爱有加,泣月只会对哥哥感激不尽,如何敢有半分责怪。”
“我的泣月,是天下最聪明,最懂事的女人。”无霜喘息的松开纠缠的唇齿,背过身看向无边的暗夜,顿了顿道,“若是…哥哥希望你,对那个人更近一步,你能不能做到?”
“李重元…”沈泣月低喃着垂下脸,“哥哥希望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哦?”无霜略带诧异道,“当年哥哥要把你献给楚王,你哭了数日不愿离开哥哥。如今要你与李重元一起,你竟是没有半分抗拒?”
沈泣月淡淡笑道:“泣月原本以为可以一生一世与哥哥在一起,哥哥要把我献给楚王,泣月自然不情不愿。人若飘零浮萍,去哪里也是一样,在李重元身边和在王爷身边又有何不同?哥哥说是不是?”
无霜满意道:“泣月如此聪慧明事,哥哥不知道有多欣慰。”这般说着,无霜审视着沈泣月翩若惊鸿的身段道,“李重元,你可有把握?”
“李重元并不讨厌泣月。”沈泣月直白道。
“不讨厌…”无霜啧啧的摇着头晃着食指,“还远远不够的…”
“泣月不明白…”沈泣月咬着嘴唇问道,“哥哥,就算留在李重元身边,又有何用?听吴家兄弟说,柴逸封了女儿为永乐公主,柴昭封为祁王…并无李重元什么事,他只是一个驸马,一个依附妻子岳丈的驸马尔尔。虎符在柴昭手上,柴少主的威名远远高于他这个李姓外人,只怕…”沈泣月低声道,“他日大周的储君,也只会是柴昭!”
“非也…非也。”无霜阴冷的笑道,“哥哥若看到的与旁人一样,那又如何能留在王爷身边这么久?哥哥必然是能洞悉旁人未曾察觉的东西,未雨绸缪。”
见沈泣月还是不大明白的模样,无霜继续道:“你留在李重元身边这么久,他可有对你说起过妻子柴婧?”
沈泣月点头道:“说起过一些。李重元说…柴婧待他情深意重,从未嫌弃他出身寒微,只是…”
“只是什么!”无霜追问道。
“只是…”沈泣月眼前晃过李重元带着无限怨念的脸,“柴婧太过懂事得体,帮理不帮亲,待她堂兄柴昭…胜过帮衬他这个夫君。”
“哈哈哈哈哈!”无霜难以自制的大笑出声,在这静默的暗夜里愈显惊悚,“果不其然。”
“哥哥…”沈泣月像是明白过来,“哥哥是想我…”
“男子有意无意在别的女人跟前抱怨起自己的妻子,便是积怨已久,也愿意待你如红颜知己。”无霜窃窃笑着揽过沈泣月嫩若柔柳的腰身,“泣月熟知男子心性喜好,自然是懂的。”
沈泣月茫然的摇着头道:“哥哥,李重元心里深爱柴婧——愿吾妻婧儿,此生安乐…我亲眼所见,这份情意发自肺腑,不会有假。”
“情深不假,有怨也无错。”无霜揉捏着沈泣月的酥肩,“李重元的弱点太过明显,泣月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是!”
——“那位殷二少,还有其他几人,似乎对我都是有些戒备,也只有郡马爷您是真的待我好。”
——“若是…沈姑娘真是细作…能舍得把你这样孱弱无力的女人置身敌军之中,他定是从未真正在意过你。沈姑娘既能抽身而出,又为何还要替那人卖命?沈姑娘,你说是不是?”
“泣月?”见沈泣月久未发声,无霜又抬高了嗓音,“你有没有把握?”
“有。”沈泣月抬起盈盈的梢眼,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泣月有把握。”
“好!”无霜重重按住她的肩,唇齿贴紧含咬住她嫩若蕊心的耳垂,轻声道,“不要只是在李重元身边…让他…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