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远也觉得不可思议:“像公主……不,是郡主……像郡主这么一根筋的人,从前多恨您,如今竟也肯为您改变,真是不容易。”
“她不是为我改变,而是为时事改变。”聂星痕笑道:“不过我并不在意旁枝末节,结果越来越好就是了。”
明尘远点头附和:“从前都说郡主是皇后命格,微臣一直没觉得,直至最近这些日子才看出端倪。目光长远,恩威并施,郡主真是厉害。”
“是吗?”聂星痕也面带笑意,似在遥想微浓这半年来的行事风采,情不自禁地道:“还真想快点见到她。”
明尘远忍不住想笑,顺势便问:“那您打算何时启程回燕国?若再耽搁下去,微臣只怕您是难捱这相思之苦了。”
岂料聂星痕竟回道:“恐怕我一时半刻还回不去……我打算亲征宁国。”
“亲征?”明尘远大惊失色:“这可不是儿戏!燕宁一旦开战,少则一年,多则十年,难道您要一直坐镇燕军大营?那宫里怎么办?”
“宫里的事,我暂时还顾不上。”聂星痕也叹气:“这是我思索良久才做出的决定,燕宁一战,除非我亲自统帅,否则我坐立难安。”
“您难道不怕聂星逸他……”明尘远万分担忧。
“怕什么,他不是被微浓治得服服帖帖吗?我看这法子就不错。”说起微浓,聂星痕又笑了。
明尘远却不这么认为:“万一他对您心怀愤恨,想要玉石俱焚可怎么办?他若拉着郡主同归于尽……”
“他不会的,他很惜命。”聂星痕笃定地道:“再者他当了二十年的太子,也知道分析局势利弊。若他敢在这节骨眼上耍手段,一旦燕国战败,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猜他可不想当亡国之君。”
“此事您告诉郡主了吗?”明尘远替他感到担忧:“微臣觉得,她一定会阻止您。”
“所以我还没对她说,”聂星痕负手蹙眉,“过年这一个月里,我得仔细想想该怎么说。还有朝中大事,我要怎样才能兼顾。”
“若是郡主早些嫁给您就好了,”明尘远不无遗憾地道,“若是嫁得早,您早就登基了,如今恐怕太子都立下了。郡主也能以王后的身份扶持太子坐镇燕国,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参政。”
“不,如今我反倒庆幸她不曾嫁我。”聂星痕只反驳这一句,并未解释过多。
明尘远似乎从中咀嚼出了什么意思,不禁面有忧色。
聂星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你放心好了,此行我若能打败宁国,必会风风光光回去娶她,届时大势所趋天下一统,聂星逸就是困兽之斗,不想退位也得退。”
“可若是……若是咱们没赢呢?”明尘远煞风景地问。
“若是没赢,也自会有更合适的男人照顾微浓,去成就她的皇后命格。”聂星痕说得很平静。
这话根本不像聂星痕的性情,从前无论他是胜是负,一定会把心爱的女人拴在身边才对。怎么出去了大半年,想法全都变了?明尘远很想知道,他这大半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