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凉如水。
朔月殿的侧屋,是单独隔开给清舞的房间。那是墨鸢一早和皇上谈好的事情,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就在墨鸢回来的路上,一个黑衣人空中传话告诉他,清舞正和别的男子幽会时,墨鸢心中是一阵难以平复的怒焰在燃烧。
所幸,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副模样。
他的舞儿拒绝了祁灏天。
想到这里,墨鸢不由扬起了唇角的弧度,他闪身跃进侧屋,落在清舞的床前,她的睡颜很安详,只是隐隐可以看到额间的青光在闪烁。墨鸢皱眉,他伸出手,刚想抚上清舞额间的青光。
一道轻喃悲戚的语调,让墨鸢僵直了背脊。
“阿鸢。阿鸢。”清舞神情带着恐惧,那不安的表情,映入了墨鸢的星眸之中。
她在喊他!这怎么可能?有关他的记忆,他已经全部从她的脑海中,一一提取而出。如今她喊的阿鸢是他,还是另一个男人?
……
昏暗的洞内,一袭红衣的银发男子,悲痛万分地埋首于怀中女子的肩窝处,那冰凉冷的泪珠浸湿他的面颊。“卿之汐!纵使我罪孽深重,这也不是你报复我的理由!!”
隐忍而悔恨的声音,逐渐染上嗜血的戾气。
“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狠下心!”
拥着女子腰肢的手逐渐收力揽紧,仿佛想将女子的身体直接融入到他的体内,好让他们再也分不开。猩红的血眸,晕染着让人无法直视的阴戾。
能在他眼皮底下,放光所有的血液,还能让他察觉不到半分,此人一定不简单!汐儿只和狐族的人有所接触,这暗中帮忙的人。一定就在他的身边!
如若被他找到是谁,定将那人碎尸万段,使其万劫不复!
卿之汐的灵魂此时被刻意掩盖着,她正在洞宫之中,只不过,他看不到她,而她看得到他。站在卿之汐身旁的一抹黑衣的男子,那青瞳闪烁着奇异的光,饶有趣味地看着墨鸢。
“阿鸢……”她哽咽的喊着他的名字。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抽泣声。
她好想告诉他,在他身边的人,很危险。
“卿之汐,你最后的要求,我已满足你,所以,永远不要在出现了。他不是你可以拥有的!”
“不!阿鸢,阿鸢!”她呐喊,周身已是四面高高的围墙,然后,什么都没有。
……
墨鸢看着清舞眸中溢出泪光,心脏的震撼不亚于刚才她一声又一声喊着他的名字,好像很无助,很绝望的呐喊。
“舞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她,想让她从悲伤的梦境中脱离。
似乎没有感觉到外界的呼唤,清舞在榻上不断的转辗反侧,表情痛苦难受,仿佛正在承受着世人所无法忍受的极限之事。“阿鸢!!救我!”
“救我……”
墨鸢看到清舞似乎完全沉浸到梦境中,不由大赫,忙将清舞从榻上抱起,用力抓住她的肩胛,摇晃,“舞儿!我是墨鸢,我来了,我会救你的,不要害怕。”
他轻柔无比的声音,虽然带着许些急切,却也让清舞逐渐地平复下来。
看到平静下来的清舞,墨鸢松了一口气。刚才紧张的心绪是我完全提起的。看着清舞眉宇间的哀愁,墨鸢一阵心疼,她是经常做这些梦吗?从她的面色之中,墨鸢可以看出清舞的疲惫。
一整晚,清舞没有醒过来,反而是沉沉地睡下了,似乎第一次睡得这般香甜。墨鸢一步都没有离开,他就坐在她的榻边,从黑夜到清晨,他连姿势都没有变动,就怕惊扰了清舞的休息。
“唔。”光线照射在清舞的身上,她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迷蒙蒙地睁开眼。她感觉好舒适,又感觉好累,总之这奇妙的矛盾是她所难以形容的。
“你醒了?”墨鸢从侧屋一旁走了出来。
清舞看着墨鸢似乎没有不自在的神色,表情顿时变得很不好看,“白玉朔,这个宫殿虽然是你的,但是这个屋子现在是我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不经我的允许就出现在我的房里!这传出去,你让我怎么嫁人?”
墨鸢听着清舞的振振有词,他忍住想笑的冲动,“嫁我一个还不够吗?”
清舞被墨鸢故意ai昧化的语言,感到一阵无言。她先前还真没看出来,白玉朔也会有正经起来,喜欢开玩笑的爱好。
“白玉朔,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关系只是交易!!”
墨鸢点头,看上去表情好像很严肃的模样,实则,他心里因为清舞的这一番话而乐开了花。这是不是应该感觉到庆幸?因为,他更加肯定了清舞对白玉朔是没有感觉的。
他也是时候要用真面目出场了,不然,拖得时间越长,事情就会变得越棘手。
一连几日,清舞每天被迫要早早起床,说是要学习为妃的礼仪,但是,实际上,那是皇上变相地在折磨她!!那个老家伙,真的是倚老卖老!太过分了!!
当清舞再一次被大力拍打掌心的时候,终于没能忍住,直接爆发了!
“你疯了吗!!!”
嬷嬷见清舞激动,没有一丝王妃的大家闺范,委婉优雅的模样,不由口气生硬道:“郡主,请将手伸出来,学习王妃礼仪的期间,是需要保持优雅文静的模样,您刚才犯了禁。”
清舞冷眼等着那个满口理由的嬷嬷,眼角在瞥到朝她位置靠近的墨鸢,不由眨了眨眼,面纱下梨花带雨,双眼朦胧,“嬷嬷,您打得好疼。”
“我……”嬷嬷刚想说,她还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