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餐。”卓然淡淡的笑。
这时餐厅的女侍者走了过来,姿势标准的替两人端上头盘。
这家餐厅的情调极好,悠扬的钢琴演奏、昏暗的烛光、香醇的红酒,配上卓然那张格外俊美的面容,明雅不自觉的眯起眼。
她心中感到厌烦,她不认为自己有义务陪他吃饭,可如今儿子在他手上,她只能咬牙照办。
卓然动作优雅的执起刀叉,抬头细细端详她的素颜,未施脂粉看起来有些憔悴,脸色也过于苍白,余下一双含水的眼眸镶在巴掌大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动人。
卓然收回视线,与她安静的用餐,期间除了金属刀叉轻微相撞的声音,四周围静谧得仅余下二人平缓的呼吸。
其实明雅不喜欢用刀叉,手掌大小的一块牛肉,非得切成小块小块的塞进嘴里,末了还得特别做作的抿两口,不露齿的微笑……
她光是想想就受不了,往时为了顾及他的颜面,她会配合的“优雅”一回,而如今……
卓然看她一叉子戳起一整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愣了下,而后低低的笑出声。
明雅不作声,依然故我,毫无形象的很快就吃完了,擦擦嘴角她看他细嚼慢咽,教养良好的动作,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
卓然停下刀叉,又叫人送上一份牛排,这次他细心的将牛排切细,然后推到她面前。
明雅嘴角抿了下,抬起眸子,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一个深情款款,一个淡漠如常。
“我吃饱了。”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再吃点。”他眸光深邃,还记得从前她也是这样,西餐的份额较小,她总是推说吃不饱,从餐厅里出来一定会拽着他满大街闲逛,尽瞎吃一些乱七八糟的路边摊。
明雅别过脸看向窗外,面前剩下的牛排是一口没动。
她当年的食量不大,之所以会在吃饱以后拉着他逛夜市,拼命往肚子里塞东西,不过是想与他多一点相处的时间罢了,可惜那时候,他只觉得她烦。
相继无语,终于在卓然吃饱喝足的放下刀叉以后,她不等他擦嘴便急急的问:“你约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还有儿子出了什么事,生病了吗?”
他慢条斯理的擦拭嘴角,搁下餐巾后摇头:“儿子很好。”
明雅愣了下,一时说不出话。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声音淡淡:“如果我说,我约你出来是因为我想你了,你会怎样?”
明雅一窒,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她咬紧牙关恶狠狠的手是忍不住的发抖:“你这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心生愤怒,提起包就想走。
“慢着。”笑意倏的僵在脸上,他抬起头语调森冷的说,“看了这些资料再走。”
他说完,随即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个黄色的信封袋,明雅迟疑的接过,打开后里面存放的是数张彩照。
这些照片她都不陌生,毕竟主角全是她,多是以偷拍的角度作为拍摄,其中有她那天在墓地一把揪住卓丽清长发的照片,还有她陪顾倾城在酒吧喝酒的画面,再来就是一些孩童身上的淤青与伤口的放大照,她认得伤口的主人就是她的儿子。
她不知道他给她看这些东西的用意,直到从最里层翻出一张用英文书写的鉴定报告……
她英语不是很好,所以读起来非常吃力,但还是隐约明白了,那是一张精神病鉴定报告,里面清楚的指出她患有精神分裂症,会有轻微的暴力倾向,所以就成长环境来说,不适宜单独与孩子长期生活。
明雅有瞬间的迷茫,报告中的信息量太大,她觉得自己有些消化不了,而且她什么时候做了精神鉴定?这张报告怎么来的?这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儿子身上的伤不是她弄的,可字里行间却充满了浓浓的暗示。
她慢慢的抬头,质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他淡定的勾唇,修长的十指轻轻对拢,启唇道:“明雅,我不希望跟你闹得太僵,所以在上庭之前让你看到这些照片,趁着还能回头,我们复婚,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明雅渐渐地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哪怕一开始就知道他为了抚养权难保会做出一些令她难堪的事,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如此不折手段的伪造文件,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惜诋毁她的声誉。
她咬牙切齿的低吼:
“我没有精神分裂症,更没做过任何鉴定,我不知道这份报告是怎么来的,但是卓然,你这与伪造文件无异,只要你敢把这些东西呈上法庭,我一定会跟你死磕到底!”
卓然苦笑,提醒道:“明雅,做这份报告的人可是业内的权威,你觉得法官会选择相信他,还是你?当然你也可以提出重新鉴定的要求,但是我保证,你得到的只会是相同的结果。”
明雅变了脸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将她眸中的惊慌尽收眼底,他面带微笑地把照片收回来,唇畔微弯:“作为一个母亲,你成天早出晚归,把不足三岁的儿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使其发生意外,算不算是疏于照顾?不仅于此,我手上还有很多对你不利的证据,方明雅,你确定要跟我争吗?”
明雅鼻息粗重:“原来从离婚那天开始,你已经安排有人暗中监视我了?”
她发现许多照片皆是在离婚后几日拍摄,而当她对卓丽清动手的时候,自己并没有与卓然摊牌。
这样凝滞的气氛无疑是令人不愉快的,其实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