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卓聿衡心里的悔恨和痛苦,没有人知道他的无奈,他也想像秦墨阳那样即便是折断了对方的翅膀也要将对方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样的话只会增加傅新月的危险,他不能眼睁睁让她成为别人挟制他的工具,除非……除非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为止……
卓聿衡转身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和下面如同蚂蚁一般川流不息的车流,他很喜欢这种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感觉,居危思安,只有站的更高才能体会到那种得到的来之不易,想着站的更高只有这样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中午吃饭的时候傅予航带新月去了庙街后面的小吃一条街,熙熙攘攘的人特别的多,傅予航怕挤着新月就一直在她后面护着,看着她裹在白色羽绒服下面的纤腰他多次想伸出手去扶,就这样手来来回回在后面盘旋了很多次。
新月倒是没意识到身后傅予航的小动作,因为耳朵里的那个助听器堵的她耳朵十分的难受,再加上身边的人多小吃摊上的老板都在吆喝着做生意她只觉得整个右耳连着右脑嗡嗡疼的发闷。
本来想忍着的可眼见着小半条路都下来了她还是没忍住猛的停驻了脚步回头,傅予航颇有些惊讶的盯着她刚想问怎么了,就看见她背后一个抱着包飞奔的男人直直冲着她就要撞过来,他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新月的腰转了一圈,那男人擦过去的时候他本能的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很快后面零零散散追上来几个人嘴里都喊着:“有人抢包了,抓小偷……”
于是原本就人声沸腾的小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吵吵声越来越大新月埋在傅予航的坏里捂着右耳不停的晃着脑袋。 傅予航怕人多挤着新月连忙护着她的腰慢慢的退出人群的包围圈,远离了人群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停下来,刚想说没事了,就听见新月闷闷的声音:“头好疼,能不能不戴助听器了?”
傅予航低头看见新月正捂着右耳疼的一张脸都没了血色,他连忙托住她的脸微微侧向左边,小心翼翼的去取她右耳里的助听器:“不戴了……我帮你拿掉……你忍忍……忍一忍就好了!”
助听器被傅予航拿出来的时候新月整个右耳廓已经红了,他看着手里小小东西竟有些火,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堂堂傅家大少爷竟然会对着一只助听器发火?
虽然助听器被拿掉了可新月的头还是嗡嗡的疼,她脸色微白指着外面停车的地方:“我不饿,我要回家!”
傅予航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摸新月的头可却在看见她额前的那道疤痕时停驻了:“好……我们回家。”
回到车上的时候一下子安静下来的空间让新月烦躁的心情和总是嗡嗡疼个不停头疼瞬间缓和了许多,她半个人靠在椅背里闭着眼睛看上去仿佛睡着了样子。
傅予航给她盖毛毯的时候看见她轻轻颤动的睫毛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连装睡都不会。阵爪阵扛。
知道她难受他也不去扰她而是安静的开车,起初车子自动播放着极轻的轻音乐致爱丽丝。
傅予航怕吵到新月伸手就直接按了静音,却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后面的新月竟然幽幽的开口了:“挺好听的别关……”
傅予航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新月,毛毯被她拽到了脖子挡住了整个身体,鹅黄色的羊绒越发的衬得她的脸色白皙,就如同初雪一眼隐隐的闪耀着光芒,他径直取消了静音。
欢乐轻快的致爱丽丝,悠扬清浅的钢琴音仿佛一段缓缓流动的溪水轻轻的冲掉了新月心里的烦躁也带走了那该死的头疼。
她嗅了嗅鼻子再一次拉高了身上的毛毯,声音仿佛有点发嗡:“当初没有向伊丽莎白表达爱意贝多芬应该十分后悔吧?”
傅予航想了想回道:“可如果表白了就不会有这首出名的致爱丽丝了。”
“可伊丽莎白最终还是选择了勇于表白的那个人,如此看来贝多芬不是很可惜吗?”
傅予航皱了皱眉:“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完美的,人生也亦是如此总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总会有坎坎坷坷,而这些坎坎坷坷就是人生最好的历练!”
新月没再说话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羊绒毯下的手紧紧的扣在了一起,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傅新月,卓聿衡是你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坎吗?如果是你又要怎样才能跨过这道坎呢?
她这么问自己的心,本以为会有答案,可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一度认为自己就快真睡着的时候,那颗心也没有答案……
回到傅家新月就喊累,连饭都没吃就上楼了。
傅予航打发了下人给新月送饭,可人足足在卧室门口站了五分钟也没能敲开门。
最后还是傅予航亲手接了托盘,敲了两下门表明了是自己以后径直扭了门把进去。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卧室里只点了一盏橘黄色的小台灯,**上浅浅的凸出一块来,他慢慢的走进放下手里的托盘探身拉了拉被子。
怪不得下人敲了那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她是真的睡着了。
他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熟睡的她,手指情不自禁的慢慢滑过她细腻的脸颊,还有湿湿的,他叹了口气一定是刚刚又哭过了的。
半边脸被长发遮掉,他伸手挑了挑帮她别再了耳后露出了整张清丽干净的脸蛋。
轻轻抚着她眉心上方的那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