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已过,小乞还没回来。桌上饭菜凉透,柳后卿也未曾动下筷子。见他只顾喝酒,柳二品不由皱眉,持勺盛了碗粟米羹摆他面前。
“别光顾喝酒,伤胃。”
柳二品就像老妈似地唠叨。柳后卿轻笑,淡然回他:“区区几壶酒又怎能伤得了我?”
柳二品一听觉得颇有道理,干脆再拿来壶酒给他喝。转眼一壶酒又见了底,而小乞仍没回来,柳后卿时不时地往外看,心事重重。
柳二品看出他与以往不同,顺着他眼神往外看去,随后故意问了句:“怎么没见小乞姑娘?”
柳后卿听到小乞二字略有异色,他端起酒盏抿上口,说:“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一个姑娘家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逛,你就不担心被拐去?”
“没人有这个胆子。”
“可如今正是动乱,你也不怕她落到别人手里?”
说到这儿,柳后卿微怔,他并不是没想到,只是此刻回想竟然有丝惶恐。然而,他一个浅笑轻易抹掉心中忐忑,又道:若是真落到别人手里,这也是命数,我们改不了。
“命数。”柳二品抿口小酒,咂了下嘴然后发出一声长叹。“这话说的好啊,也不知道我们的命数会是什么样。”
柳后卿颔首,其实没人知道将来命数如何,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或生或死,一切皆无法预测。
柳后卿情不自禁又想起小乞,他想这么晚了理应回来了,就算之前伤了她,她也该明白其中原由。
左等右等没见到人,终于,柳后卿像坐不住了,起身说道:“有事,出去一下。”
话落,他便疾步离去,顾不上柳二品诧异之色。
此时天色已黑,路上鲜有来人,柳后卿出了柳府走至街上,左右环顾没见小乞的影子,他不由焦虑起来。正当他要出去找时,九太子与阿奎回来了,两人皆是风尘赴赴,为了龙鳞的下落踏遍了整个京城。
柳后卿见到此二人,走上前问:“有看见小乞吗?”
九太子寻声抬眸,见到是他不悦地甩个白眼,再哼唧一声道:“不是和你出去了?”
柳后卿自觉问他无用,又调头问阿奎。“你有看到小乞吗?”
阿奎拧起张飞似的眉毛,思忖半晌。
“嗯,早上见过她,之后就没看见了,怎么?她人不见了?”
话落,九太子炸了,惊声道:“什么?小乞不见啦?”
柳后卿快要被他的吼声震聋了,一时间无语回他,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东西面来了两队御林军,为首之将骑高头大马,气势萧杀,其底下兵卒手持火把,铁甲铿锵,个个不苟言笑。
柳后卿见势不妙,连忙将九太子与阿奎二人拉过来,他们还未缓神,就听为首之将大喝:“快些把柳府围住,无关人等一律清走!”
话音刚落,柳后卿三人被清到一旁,紧接着为首大将领了十几个御林军冲入柳二品的家宅,紧接就听到声声惊叫,里面就似鸡飞狗跳。
“怎么了?”
阿奎瞪大眼,吃惊万分。看这么大的阵势,柳后卿心生不祥,果然不一会儿,柳二品被人押了出来,五花大绑,粗鲁地塞入囚车内。
这不过是眨眼功夫的事,邻人刚听到动静,囚车已经押走了。九太子不明所以,与阿奎面面相觑,柳后卿见囚车驶远,连忙赶回柳府问内情。
管事惊恐未散,结结巴巴地说道:“不知道啊不知道大人得罪了谁,被冠上腹诽之罪。柳公子,您想办法帮个忙吧。”
管事老泪纵横,也不知是因为怕还是别它。柳后卿侧首望去,刚才他与二品还坐在那处喝酒,席上菜肴都没撤下,一场飞来横货,人就不见了。
得想办法救他出来才是!柳后卿拿定主意,转身叫上阿奎,这时,九太子问:“那小乞呢?”
柳后卿凝神思忖,淡淡地回了句:“暂且不管。”
此时的小乞还不知自己被扔下了,当她醒过来时,就看到一片空旷,偌大的石室空无一物,墙上火把摇曳,将这诡异之处映照得光怪陆离。
小乞脖子还有些疼,她深吸口气想要抬手抚几下,却没想到自己被铁链绑成了素鸡。这真是屋漏偏缝连夜雨,老天都是嫌她不够倒霉,火上再烧点油。
小乞想到柳后卿心疼,再想到玄清就是恨得牙痒,她没想到他们之中会有奸细,当初玄清腼腆青涩,对人体贴温柔,怎么会和邪魔混在一起,更可恶的是她还不知道邪魔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乞不甘困于此,想劲法子挣脱束手铁链,本以为这是件大难事,没料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挣开了。
这似乎顺利得不正常,小乞也管不了这么多,起身往门处跑去,忽然之间,她发觉这石壁四周都刻有兽纹,与她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想必此时正在人家老巢,小乞不敢掉以轻心,她摸到门后小心打开,畅通无阻地溜了出去。小乞心花怒放,跑出石室之后她不由回头,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大跳,原来这是座古墓,她所出来的地方就是墓口。
小乞起了身鸡皮疙瘩,不敢多看半眼急忙逃跑。前边是竹林,翠竹茂密,嫩绿欲滴,只是小乞辨不清方向,不知该往哪里走。
不知不觉,小乞走进一片迷雾中,放眼望去皆是白茫,什么都看不清。此时,她略有诧异,不祥之感觉油然而生,她干脆停下脚步等雾散去,没想这雾越来越浓。
“哎呀!”
耳边突然传来娇吟,小乞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