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酒楼,一时寂静。
众人噤若寒蝉,面上皆有一抹忌惮之色。
这群少年,可是天贯剑门的人,在木域,谁人不知天贯剑门的威名。
邻桌那群武者,早已起身,慌慌张张,冲出门去。
然而,燕尘却依旧端坐,举起酒杯,淡然自若地酌了一口,像是浑然没听到方才那一番话似的。
见状,酒楼之中,便是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嗨!这家伙,不想活了吧!竟然还不动!”
众人看得大摇其头,面上皆浮现一抹怜悯之色,天贯剑门一向霸道,敢跟他们作对,岂不是找死么!
那天贯剑门的少年脸色一变,露出恼色,喝道:“喂!你耳朵聋啦!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赶紧给我滚!”
气恼之下,他语气拔高了几分,甚是嚣张霸道。
燕尘依旧端坐,像是浑然未闻一般。
“你……”
那穆姓少年勃然大怒,愤然道:“好啊!你这家伙,诚心跟我作对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燕尘举杯的动作一顿,兜帽下,嘴角一扯,掠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冷冷道:“知道,不就是天贯剑门的人么!”
“嗬!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呢!”
那少年冷然一笑,目露鄙夷之色,“知道我是天贯剑门的人,还不给我滚!”
燕尘嗤笑,将酒杯一放,扬声道:“天贯剑门的人,又怎么了,这家酒楼,又不是你们开的!”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众人皆是大惊,低呼道:“这家伙疯啦!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天贯剑门作对!”
“这哪来的愣头青,不知死活!”
而门口处,一众天贯剑门的弟子亦是脸色一沉,露出了不善之色。
这家伙,当真狂妄,知道他们是天贯剑门的人,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那穆姓少年怒极而笑,双瞳一眯,凶芒大盛。
旋即,狠辣一笑,袖袍一抖,便是荡起一股澎湃的元力,五指箕张,狠狠抓来。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不将我天贯剑门放在眼中。”
霎时间,五指破空,发出尖锐的音爆声。
见状,四周众人便是惊呼出声。
此人姓穆,那必是天贯剑门这一代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七人之一,名为穆庆,年仅十七,修为已臻至武宗二阶,在木域的年轻英杰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而那黑袍人,身份未明,但听嗓音,年纪不大,也该是十六七岁左右,哪是这穆庆的对手。
这一爪下去,就有他好受的了!
众人想着,便是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这小子自己找死,敢招惹天贯剑门的人,又能怨得了谁,方才若是与那几人一样,乖乖让出位置来,岂不是没事了。
那苏少群背负双手,冷眼看着。
对于穆庆这样大动干戈,他颇有几分不喜,但这小子敢如此蔑视他天贯剑门,便更令他不喜,隐隐已有些动怒。
由穆庆出手,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一番,也是不错。
这时,伴随着破空声,那一爪势若奔雷,已冲至近前,带来一股惨烈的气劲。
狂风荡开,吹得那一袭黑袍,猎猎飞舞起来。
眼看着,这一爪就要击中,而那少年,依旧是端坐不动。
眼见此状,众人面上疑惑之色大盛,旋即,便是讥笑了出声,这小子,怕是在这一爪下,吓得动弹不得了吧!
嗬!真是没用,不过也难怪,对手可是穆庆,大名鼎鼎的年轻英杰。
一众天贯剑门的弟子,亦是冷笑出声,面露嘲弄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那黑袍少年,终于动了。
不动则已,一动,便如雷霆万钧。
他右掌猛地一拍,嘭的一声,澎湃的元力荡开,震得桌面上,那一双筷子抛飞而起。
旋即,右手一划,闪电般捏住一根筷子,灌注元力,如剑一般刺去。
噗!
一声轻响。
旋即,便是一声闷哼。
那穆庆浑身如遭雷击,惨呼一声,便是握着右掌,踉跄着退去,那一张本是有几分俊逸的面庞,已是扭曲,煞白。
紧接着,当啷一阵响,却是撞翻了身后一桌酒菜,酒杯盆碗打碎了一地。
而他,亦是跟着栽倒,被残羹剩菜,浇了一身。
霎时,整个酒楼中,死寂了那么一瞬。
众人面色僵硬,眸中那一抹讥笑,以及嘲弄,却是骤然凝固。下一刻,双眸大瞪,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接着,便是一片哗然之声。
这一记交锋,穆庆竟然输了,而且,还输得如此狼狈。
仅凭一根筷子,便破去武宗二阶高手一爪,这等手段,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众人脸色皆是变了,再无轻视之意,仅凭这一手,他们便可窥出,这小子是个真正的高手。
一众天贯剑门的弟子,亦是惊呼出声,有些难以置信,旋即,脸色阴沉了下来,变得难看无比。
苏少群双眸一眯,掠过一抹森寒杀机。
而那穆庆,一时则有些懵,挣扎着起身,摸了摸脑袋,见得满手汤汁,一张脸便是涨得铁青,气得浑身都发抖了起来。
“混蛋!我要杀了你!”
他抬起头,面色狰狞,杀机勃发。
一探手,便握住了背后的剑柄,浑身气势鼓荡起来。
下一刻,呛的一声,剑光出鞘,如惊雷耀空,劈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