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他都不敢去想,无数枝箭向着若桐射过去的情景,每次夜里醒来,都会出一身冷汗,看一看身边的人安然无恙,他才会安心,都快成心魔了。
“我没有!臣女没有!”北堂馨月咬牙不认,拼命叫冤,“王爷,臣女没有派刺客,他们、他们诬陷臣女的,王爷明察!”
“本王查的很清楚,你抵赖不了,”赫连傲不为所动,眼里却闪过残酷的笑意,“不过本王看在拿了你焚情珠的份上,不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北堂馨月大喜,虽说铁王给的机会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有机会就说明她还有活着的希望,当然要拼命争取了。“多谢王爷!”
“不必,”赫连傲冷笑,“等你有命继续活着,再来谢本王不迟。”
再看场中,河穆王被侍卫轮番攻击,早已力尽,大刀挥舞着越来越沉重,气喘如牛地叫,“馨、馨月,快、快来帮我……”
北堂馨月不耐烦地道,“父亲,你没看我自身难保了吗?你再支持一会,待我逃过了,再来帮你。”
河穆王气的要晕过去,“你、你这不孝女……早知如此我——啊!”他忽地大叫一声,竟是被一剑刺中左边肩膀,鲜血飞溅,他挥刀将伤他的人砍倒,且战且退,寻机会上马逃走。纵余司扛。
北堂馨月看他受伤,也不是不急不心疼,可到了这生死关头,谁能顾上谁啊?“王爷,不知道你说的机会是……”
赫连傲冷声喝道,“弓箭手!”
话声刚落,忽见四周涌出不下百十名手持弓箭的侍卫,人人都是箭上弦,蓄势待发。
北堂馨月只看了一眼,就悚然色变:王爷该不会是……
赫连傲果然没让她失望,道,“北堂馨月,本王一声令下,你就可以跑了,能跑多快跑多快,之后他们就开始放箭,待到箭放完,你还没有死,本王就饶你一命,如何?”
北堂馨月冷汗如雨,脸如死灰:粗看之下,竟有不下两百名弓箭手,就算每人射一箭,她也能被射成刺猬,怎么可能躲得过!她咬牙,狠狠道,“王爷,你是非要我死吗?”
“这是本王给你的唯一机会,”赫连傲嘲讽冷笑,“否则本王直接杀了你,你能躲得过?”
“你这根本就不是给我机会!”北堂馨月自知必死,也没了求饶的卑微之态,猛地跳将起来,嘶声大叫,“你是用这法子替凤若桐出气,是不是?她派弓箭手躲杀凤若桐,铁王就让她死于乱箭之手,这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当她白痴吗,还看不出来?
赫连傲狂笑,“北堂馨月,你还不算太笨!不错,本王就是要你自己尝尝,被万箭穿身的滋味儿!怎么,你是不是不服?或者你可以不必跑,直接被射成刺猬,本王也无所谓。”
你——北堂馨月剧烈喘息,脸白如纸,却又控制不住吓的直哆嗦,拼命想着逃生的法子。铁王对付人的手段,果然够狠够绝,父亲现在又自顾不暇,他们父女带出来的人又全都倒戈相向,还有谁可以救她?
凤若桐也很是意外,赫连傲会用这样的方法替自己出气,尽管知道如果不是王爷和陶跃他们相救及时,自己早已死于北堂馨月算计之下,可要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乱箭穿心,她还是有些浑身发冷,甚是不忍,“王爷,还是不要这样对北堂郡主了,太过残忍。”
“不用你假好心!”北堂馨月恶狠狠地叫,“凤若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铁王这样做的吧,你好出一口恶气,对不对?你是不是觉得,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好玩?你不要太得意,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到比我还惨的下场!”
凤若桐登时气白了脸,“北堂郡主,你太小人之心了!我是好心向王爷替你求情,你却自寻死路,怨不得我。好,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说罢将车帘放下,闷闷地生气。
北堂馨月呆了呆,暗暗懊悔自己方才太过性急,说不定是生生把自己唯一的生路给堵死了,这可怎么办!“凤——”
“北堂馨月,你可以开始跑了,”赫连傲岂会给她机会再伤害心爱之人,冷声道,“或者你也可以在原地等死,都无所谓,本王数十声,之后他们就会放箭,你自己看着办。”
北堂馨月大惊,“我——”
“一。”
“王爷——”
“二。”
“但是——”
“三。”
眼看所有弓箭手都已经抬箭对准了自己,北堂馨月知道再求饶也没用,尽管逃生的机会微乎其微,不过到这种时候,不拼一把,难道真的等死吗?一念及此,她再不犹豫,拔足狂奔起来。
凤若桐听着外面的动静,还是不放心,就掀开车帘来看,北堂馨月还真不笨,尽是挑树木密实的地方跑,毕竟那箭不会拐弯,而这些弓箭手想来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能够一箭穿过树木,再射中她,也能替她挡一挡。
赫连傲却早料到她这些手段,不急不徐地数着,待到数到“八”时,所有弓箭手都抬箭瞄准了前方狂奔的北堂馨月,紧张的手都有些抖。
“放箭!”赫连傲一声令下,顿时漫天箭雨,向着北堂馨月急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