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甩了陆羽琪一巴掌之后,关子衿总算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陆羽琪不知道是自己想通了还是从唐肃那里得到了什么建议,从那天开始就一直避开关子衿,就算是路上当面碰见也会麻利地绕路。
这下子,关子衿舒坦了,走起路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所以,在她再一次接到贺博衍的电话时,声音里也透露出来,倒是让贺博衍有些惊讶。
“子衿,难得你和我聊天的时候语气这么轻松,难不成有什么好事?”贺博衍好奇地问道。
关子衿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脸颊,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最近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难不成是受到谷雨的影响,她对着手机轻轻“嗯”了一声。
贺博衍轻笑道:“那如果我说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会不会影响你的好心情呢?”
关子衿笑意一顿:“贺博衍,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那个梦境……”
“子衿。”贺博衍立刻打断她的话:“我很清楚,那个梦境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我告诉过你,我曾经做过脑域开发手术,所以我很清楚……”
“等等,你说什么?脑域开发手术?”这几个字勾起了关子衿几乎快要遗忘的梦境记忆。
“怎么了?我早就说过,我是从研究所出来的,这些不是都告诉过你吗?难道……不对,你一定也做了同样的梦,对吧!”贺博衍的声音很肯定。
关子衿沉默了,那天跟谷雨闹翻后接到贺博衍的电话,后来的梦见贺博衍时,她也只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有放在心上,更因为前一个谷雨和黎音在一起的噩梦而消沉了许久,根本没心思去考虑着诡异的梦境。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个梦境真实得可怕,连她走过的路、见过的人、说过的话都无比清晰,这不是普通梦境中会出现的情况!
良久,关子衿才说道:“你能告诉我,你都梦到了什么吗?”既然发现了疑点,那就面对!
“当然。”贺博衍把梦中的场景都一一告知,详尽的程度让关子衿冷汗淋淋,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没有莫名其妙地来到“新”家,她的人生极有可能按照梦境中所反映的状态发展下去。
“我明白了。”关子衿说了句,挂断电话,慢慢地走回宿舍。
下午已经没有课了,她本来答应了谷雨陪他去图书馆,但现在也没了兴致,发了短信给谷雨,一个人爬上床钻进被窝里,闷头大睡。
很快,她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研究所,但这回她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正在一堆装满了奇怪液体的试管面前做实验,而她的样子看起来也与现在有些的区别,大概是30岁左右的样子,始终都面无表情地盯着试管,直到贺博衍敲门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她冷淡地问道。
贺博衍笑眯眯地凑到她面前:“来看看你啊,都相处了五六年了,何必见外呢?”
“我和你不熟。”她把贺博衍凑上来的脸推开,继续专心做实验。
贺博衍也不以为杵,手臂支撑着靠在实验台上:“给你一个忠告,小心对面实验室那帮疯子。”
“什么意思?”她放下手里的工具,紧紧盯着他。
贺博衍却不说话了,倒是伸出手想要触碰她,被她躲开后却又伸出另一只手,一个用力把她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她挣扎了几下都没挣脱开,一向看着文弱的贺博衍再怎么样也比她力气大。
“嘘,别动。”贺博衍把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我递交了申请,过两天我们会组成一个研究小组去别的研究所交流。”
“我也去?为什么我不知道?”这种被人耍了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关子衿沉下了脸。
“稍安勿躁。”贺博衍安抚地拍拍她的背:“等从研究所出去了,我再告诉你,怎么样?”
“凭什么?”
“就凭我爱你。”
“你说什么?”
“我爱你。”
她彻底语塞,被贺博衍抱紧,相处了五六年年,两人从未这般靠近,他们的关系始终不咸不淡,直到贺博衍说爱她的这一刻。
“出发前,我来通知你。”贺博衍说完,放开了抱着她的手,笑了笑,走出了她的实验室。
她在贺博衍走后,仍然呆立在原地,爱她吗?她苦笑,从她踏进研究所的大门开始,她就割断了自己在世上的所有牵绊,连感情都舍去,原以为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她的,但当有人真的走到她面前说爱她的时候,她竟然能感受到心脏的悸动,爱吗?
在她眼里,贺博衍和其他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没什么区别,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贺博衍是在她做手术后与她交谈的第一个人,自然代表的意义也有些不同,但现在,他说爱她,是真的吗?
心底里无数个疑问交织成一张大网,将她团团包裹住,再没有心思注意其他,她浑浑噩噩地在实验室待了两天,直到那天的暴乱。
要说暴乱也算不上,只不过是对面实验室那群疯子的实验体跑出来了而已。
隔着一面玻璃,她很淡定地围观他们的手忙脚乱,丝毫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研究所是追求学术研究的地方,但也天然存在流派之争,而她与对面实验室的人便是不同流派的,只因为那群疯子执意要用人体做实验。
这不,用人体做实验的弊端出来了吧?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惹了一个棘手的家伙,眼下已经把实验室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