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回到酒席上时,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却始终垂着。
司嘉胥倒是注意到了,笑着捶了一下谷雨的肩膀:“你小子,干什么去了,被揍了?”抬起谷雨的右手,手背上那一道红印确实很显眼。
谷雨尴尬地缩回手,反驳:“才没有呢。”
“看你这样子,是女人?你被女人揍了?”司嘉胥猜测起来,看着谷雨的脸色一点点变了,才笑着说:“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对她啊,你还是悠着点,别急躁。”
“我才没有!”谷雨看了自己的手上,迟疑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司嘉胥凑上来:“快说给我听听!”
谷雨抿抿嘴巴:“没什么。”
司嘉胥的八卦心被勾起来,谷雨却不说了,倒让他憋得难受:“谷雨啊,你快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传出去!”
谷雨瞪了他一眼:“你好歹也被军校录取了,这么八卦,哪有军人的样子!”
司嘉胥闻言却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一口灌下杯中的酒,嗤笑一声:“呵,你以为我愿意?”
谷雨沉默了。
他很明白,司嘉胥这人平时看上去嘻嘻哈哈、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心里却始终压抑着一口气,因为他早已确定的未来。
谷雨不知从哪里顺来一瓶白酒,给两人的杯中都倒满,举起杯:“是兄弟就干了这一杯!”
司嘉胥眼神扫过满满的一杯酒,笑了。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两人都仰头灌下了整杯酒。
司嘉胥还好些,只是有些昏沉地靠在了椅子上,谷雨却一下子趴在了桌上,没有了声音。
但他刚趴下没多久,关子衿就过来了。
她试探着摸了一下谷雨的额头,眼神扫过打开的白酒瓶,目光转向了还有些清醒的司嘉胥:“你们到底喝了多少?”
司嘉胥抬头看她一眼,突然一笑,反问道:“你脖子上的挂坠不是谷雨送的吧?”
关子衿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挂坠:“确实不是谷雨送的,怎么了?”
司嘉胥虚抬起手臂,指了指趴着的谷雨:“有个蠢家伙为了这个挂坠抓心挠肺了很久,不过现在看来,正主还不知道呢。”
关子衿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说:“只是借用的东西,很快就会还回去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特意解释一句。
司嘉胥虽然醉了,但本质还没变:“该知道的人可不是我,是他。”他指向谷雨。
关子衿沉默了。
司嘉胥挥挥手:“听说一会儿还要续摊去ktv,我就不凑热闹了,你带着这家伙先走吧。”
关子衿也意识到谷雨现在不合时宜的状态,连忙走过去架着他走,只能找谷爷爷了。
刚走出去,关子衿就被热情的同学拉住了,说什么也要拽着她去隔壁的ktv,她无奈之下,只好扶着谷雨一起去。
虽然来续摊的人不多,但豪华大包里也挤满了人,关子衿进去已经有些迟了,艰难地找了一个位置把谷雨放下,却发现身边就是黎音,她也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跟禾玉砚混得久,她也学了很多新词,比如说“圣母”、“白莲花”、“绿茶婊”之类,对于她现在的行为,要是禾玉砚在场,说不定就要吐槽她圣母白莲花了。
可惜,她偏偏不是这么善良的人啊。
并不是她不计较黎音之前对她的刁难,而是她一向看得明白,她到了这里,年轻了几岁,但不代表智商也跟着锐减,她只是不屑于和比自己年纪小的女生计较。
黎音的刁难,谷雨及时补救了,自己也没受到什么损失,范围因为看了一场戏而心情愉悦。
只要黎音以后都收手,她也不会去报复。
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指望她以德报怨,休想!以后黎音再想使绊子,她接招就是了,输赢尚且不论。
关子衿的不计较,却让黎音有些惊讶,她以为,看似平和实际上有心机的关子衿,一定会抓住机会报复回来,谁曾想,对方竟然毫无反应,倒让她白白警惕了一回。
没过多久,包间里就开始闹腾起来,酒喝多了的人比比皆是,鬼哭狼嚎,却兴致高昂。
关子衿本想捂着谷雨的耳朵,刚伸出手,谷雨整个人都滑下来,倒在了她的腿上,夏天衣衫单薄,他的呼吸吹拂过她搭在一边的手臂上,关子衿的脸上又升腾起红晕。
正巧这时候,她的手机在口袋中振动起来。
关子衿把谷雨的头小心地挪开,然后拿起手机走出了包间:“喂?”
“谢师宴结束了又续摊了?”电话那头传来贺博衍的声音。
关子衿一愣:“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贺博衍在电话那端轻笑。
关子衿略过这个话题,“你的挂坠,我会尽快还你。”她并不想留着这条挂坠。
贺博衍顿了顿:“为什么?我说过,那是你的了。”
关子衿摇头,又想到对方看不见自己摇头,于是又说:“我坚持。”
“呵——”贺博衍低低地笑起来,他的笑声透过听筒传到关子衿的耳朵里,有些难言的韵味。
“你回头。”贺博衍说。
关子衿没有依言回头:“我可不信你在背后看着我,别玩了。”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算了,我挂了,回见。”贺博衍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关子衿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愣了一秒,把手机收回口袋,推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