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人来说,能出演牛佳这种级别导演的电影是天上掉馅饼、一夜成名的大好事,一旦错过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次机会,因而说除了胆子实在是小的孟琴和依旧没能醒过来的简桐桐,其余人纷纷到场投入拍摄,连伤重的康俊都坐着轮椅被助理推过来了。
康俊在这部电影里的戏份仅次于舒慕,基本能算是男二号,不过他大部分戏份都集中在白天,刚开机那会拍了不少,如今即便坐着轮椅也不怎么影响拍摄进度。演员愿意带伤拍摄,导演和制片自然不能说别的,一番鼓励之后,《灵异那点事》正式复工。
穆宽到底是个纯爷们,虽然被恶鬼附身两次,但经过几天的调养,现在又是活蹦乱跳的好汉一条,只有被覃坈用硬币打断的手还打着厚厚的石膏,没个两三个月别指望好利索。对此,穆宽表示非常疑惑,他只记得那晚要在医院过夜,哪想到半夜居然下起了大雨,睡前没少喝水的他实在忍不住就去上了个厕所,之后的事就统统不记得了。
难不成晕倒的时候爪子磕在马桶上摔断了?啧啧,那马桶是钻石打造的吗,怎么那么硬!
一直担心自家经纪人被吓出神经病的舒慕长出口气,对穆宽这种胆子比孟琴大点也相当有限的人来说,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对方一个心脏承受不住再出点意外,他岂不是又要多见一次鬼?
即便不记得自己被鬼附身,穆宽仍然不赞同舒慕继续拍摄,闹鬼的谣言愈演愈烈,连唐老板亲自出马都没能把这些言论完全压下去,可见就算不会再见鬼,这个破鬼片也不能继续拍。怎奈公司老板拍了板,剧组也重新步上正轨,他这个经纪人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苦哈哈地陪着舒大少在拍摄现场受尽风吹日晒,那模样,凄惨得让人恨不能往他手里塞个破碗,附带送几个硬币。
不知是否受了那天把木耳看成头发的影响,舒慕这几天一直没什么精神,连拍戏都有点不在状态,也亏得今天拍的是他见鬼后被吓得精神恍惚的桥段,这下连状态都不用调整,直接就进入角色了。
也许是唐剑文“镇鬼”成功,也许是先前的闹鬼事件只是一次集体眼花,总之剧组复工了一个星期,都没再遇到灵异事件。牛导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鼓作气,把电影三分之二的镜头全部拍摄完成,剩下的只能等简桐桐醒过来,或者饰演女鬼的新演员到位。
恐怖灵异片没有鬼就跟一部清汤寡水的电影没有卖点差不多,很多人走进电影院就为了体验一把非一般的惊吓教育。虽然这部戏里除了简桐桐还有其他演员扮演鬼类角色,但大部分戏份、甚至整个故事的起源都集中在简桐桐身上,最后的三分之一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她。
而眼下不可或缺的那位正病恹恹躺在床上,接受二十几位专家和教授的检查。这些从医几十年的医生们实在很好奇她是怎么了,莫名其妙体力严重透支,慢慢又有所缓解,可是人就是醒不过来。
“她还会醒吗?”舒慕曾忧心忡忡地问覃坈,没等高人说什么,他家同样神秘体力透支又神秘好转的经纪人就行了。
所以,总会醒吧?
晕头转向完成当天的拍摄,舒慕颓废地坐到角落的折叠椅上喘粗气,他已经连续拍摄三十几个小时了,脑子早就懵了,也不知道剧组是怎么安排的时间,居然把他的戏全都贯穿到一起,而且后半段带有大量运动跑跳的动作,在没睡觉又几乎没怎么吃饭的前提下,舒慕都怀疑自己会不会跑着跳着就睡过去了。
“不回家吗?”戳戳舒慕僵硬的脸,覃坈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周围三三两两聚堆的人群,高强度的拍摄工作告一段落,大部分人都获得了几天休息的时间,连牛导都不得不停下来想想是继续等简桐桐清醒还是直接换人。
接任的艺人老早就找到了,只是先前简桐桐拍摄了几场白天的戏,要是换人就必须把前面的全部重拍。换掉孟琴的时候牛佳就把大部分有她的镜头给修剪了,再适当修改部分剧本,才没让最开始那大半个月的努力付诸东流。如果绕来绕去还是同样重拍的结果,牛导恐怕会吐血三升——那还有个腿脚不利索的康俊,这年轻人能不能完成重新拍摄的任务都两说。
“当然回,”使劲儿晃晃脑袋,舒慕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等经纪人回来咱们就回家,我现在太困了,开不了车。”
穆宽去附近的小吃店给他买饭去了,要不是肠胃还在抗议饥肠辘辘,舒大少没准已经睡过去了。
“哦。”覃坈瞥了眼结伴离开的工作人员,他总觉得随着现场人数的减少,气温也在不断下降,难道只是他的错觉?
“大师,你有没有觉得很冷啊?阿嚏。”不用覃坈回答,舒大少就忍无可忍地打了个喷嚏,仿佛是个信号,他打喷嚏的动作还没停下来,场地里“刷”地一下瞬间黑了下来。
虽说是夜晚,但漫天星光和通亮的灯光让这片不算小的场地上亮堂堂的,而现在,星光和灯光一起消失了,连那些嘈杂的说话声都不见了。舒慕抱着胳膊抖了抖,不好的预感陡然上升,有心先离开飘云影视城去车上等穆宽,可周围黑漆漆一片,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才走了两步就撞到拐角的墙壁上。幸亏覃坈及时拽了他一把,否则舒大少那张颇为立体的脸就要变成彩屏了。
“情况不太对啊!”舒大少后知后觉,颤抖的声音像是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