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柳灵心不在焉的挽着林若雲的手臂,一路走来,她都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她心里乱啊!每天见的客人不少,夸赞她手艺的更不在少数,谁知道哪个是王公子,怎么就把问题弄得这么复杂了?相思病?柳灵自己都还没被相思苦折磨得生了病,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却因此病躺在了床上,茶饭不思!
柳灵真觉得荒唐,可好好一个人,也不能说起不来床就起不来床了啊。万一害了人家的独子,王员外岂能善罢甘休,可万一他们都不讲理,以此要挟,那可怎么办?
一路上胡思乱想,已然来到了员外府门前,早已在此等候的老管家,急忙出迎,将林若雲与香橼请进了内堂。
内堂中,王员外早已急得坐立不安,看到她们进门,长长的舒了口气,激动得热泪盈眶:“柳夫人,柳夫人......您能屈尊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夫我等,我盼了多少日子了,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王员外,我出门多日刚刚回来,才听说府上公子病重,就急忙过来了。”林若雲面带微笑,谦恭的说道:“原以为是不打紧的事,不想竟弄得王公子缠绵病榻。香橼不懂事,一直以为王公子哄她,今日听了齐大姑之言,方知事情严重。”
王员外已是满头花白,哀伤万分:“小儿被宠坏了,从来桀骜不驯,我给他说了好几门亲事,他都不屑一顾,却因一顿餐食而为香橼姑娘倾心,我这做爹的怎能不成全!”
“说的是啊!为人父母,我能明白。”林若雲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都怪香橼不懂事,冲撞了您,我这次前来,一为赔不是,二也是为了给公子瞧瞧,不管怎样,得先治好了身体才行。”
王员外忙收敛伤情,领着二人前往后院,儿子王栎的房间走去。
房间门关着,只有小半扇窗子掩着,清幽的小院里站着几个仆人。
林若雲进了房间,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面庞略显消瘦,目光有些呆滞。这就是王栎,看起来的确消沉,也像是病了好一阵子了。
林若雲走到近前,王栎却好像根本没看道,眼珠都不转一下,王员外急忙解释。原来王栎从害了相思病后,就听不进人劝,以致越来越严重,近十日更是着了魔似的,不理人,不说话。
林若雲翻过王栎的胳膊,细细号了号脉......从脉象上看,气浮而精不足,杂乱而心火旺。身体上的毛病,汤药尚且,而心中的疾病就需解铃人了。
“怎么样,柳夫人......”王员外急着问道。
林若雲起身,轻声道:“员外莫急,公子的病就交给我们,一定全力为公子化险为夷!”
“好,自然是极好的!”王员外立刻吩咐下人准备笔墨纸砚:“有柳夫人这句话,老夫我就吃了定心丸了。请,这边请!”
来到偏厅中,桌上已备好一切,茶果也已端上了桌。林若雲提起笔,不轻易往旁边一瞟,眼中之光骤变!小丫头研墨的那一方二龙吐珠的四方大砚上,竟嵌着一颗水滴状的绿宝石!
旁边的香橼也注意到了,心头更是惊讶得颤了几颤,这不是幽灵石吗!天啊!怎么会在王员外的家里?这可是师父、师娘多年来一直在搜集的宝石,这也,这也太凑巧了吧!
“王员外,冒昧的问一下,这方砚台看起来别具一格,不知是从何而来?”林若雲好奇的一问。
王员外呵呵一笑,回道:“这乃是我王家家传之物,小儿二十岁生辰时,我看他平日里喜欢习书法,画丹青,所以就给了他。”
原来是家传,这下可麻烦了,总不能像当初在温化县,再来个偷梁换柱吧。林若雲当下先犯了难,但此刻也不能露出来,还是得先治好王栎的病,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林若雲开了个清心静气的方子,让抓三副先吃着,又问了厨房在何处,她要与香橼准备一顿午饭,让这位王栎公子精神一下。
果然,饭菜端进了屋,王栎立刻有了反应,这香气是独属香橼的手艺,一闻便知与众不同了,这个味道对他来说,已铭刻于心。
丫头扶着王栎坐起来,林若雲将菜放在米饭上,递到他手上。王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碗香味飘逸的饭菜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陌生人在。他惶急地拨了两口到嘴里,又突然把碗筷交给了旁边的丫头:“吃东西有什么用,她都不肯见我一面,我是喜欢他煮的饭烧的菜,但也并非只是喜欢饭菜啊!她怎么就不能见一面呢?”
站在外间的香橼心上一抽动,也有些不忍。
林若雲好生劝道:“王公子,我有办法让她来见你,但你要好好的把这碗饭吃完,以后也要按时吃每餐饭。”
王栎猛地一愣,他没听过这个声音,慢慢转过脸,看着站在近前的林若雲,吃了一惊:“你是谁,你说的当真,不是诳我?”
“你按我说的做,我一定把她带来见你。”林若雲坚定的回道。
王栎犹豫,向一旁的父亲看去,只见父亲冲他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有怀疑,但他也只能选择相信一次了。这话还真管用,王栎顿时来了精神,将一碗饭吃了个干净,还喝了半碗汤,可谓酒足饭饱。
王栎擦了擦油油的嘴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洗漱过,一定又邋遢又狼狈:“快,快给我打水来,我这副样子怎么能见香橼姑娘,快去打水!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病歪歪的样子!”
王员外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