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千钧一发之计,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姚嬷嬷许是没有料到,被这厉声一喝,吼得端着鸠酒的手都一抖。鸠酒立即洒了出来。
有几滴溅在了张瑶的嘴巴上,慢慢儿的流进了口中,张瑶骇的忙把嘴里的唾沫都吐了出来。
一丝丝儿的苦味儿在舌尖儿蔓延,张瑶的眼泪已经决堤,这次流进嘴里,却是觉得这眼泪,是世间最甘美的眼泪,她差点儿,差点儿就连这苦涩的眼泪都不能在流出了。
“砰”的一声,接着姚嬷嬷“哎哟”的大叫声响起,竟是独孤澈运起轻功,一下飞到张瑶的身边儿,一脚将姚嬷嬷,和另外两个押着张瑶的宫女踢飞了出去。
“叫苦”声连起。
独孤澈紧接一把抱住张瑶,紧紧地把她禁锢在怀里。却又带了一丝的小心翼翼,双手捧着张瑶的脸,去摩擦她脸上的泪水,也不管她的唾沫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是有多么的脏。
独孤澈满脸紧张带着心疼和懊悔无比复杂的情绪看着张瑶,轻轻儿的摇了摇,“瑶儿?瑶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张瑶在听见独孤澈的那声住手的时候,心里知道自己应该是得救了,可等此刻独孤澈把自己给抱住了以后,那种浑身发软无力的感觉,以及劫后重生的喜悦,深深的充满她的内心。
她“呜哇”一声的,便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独孤澈,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用着模糊不清的语调,“殿下……我好怕。我好怕……”此刻,她才知道,哪怕之前对独孤澈颇有误会,可真当这种时刻,她该是有多么的依赖和奢望独孤澈的怀抱。
“不怕,不怕……”独孤澈深邃的眼眸内,水光略微一闪,脸上的神色,是其他人从未见过的温柔,“别哭了,不怕了,我来了,我来了,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别哭了啊。让别人看了笑话。”轻轻儿的在张瑶的耳边儿说着。
张瑶此刻什么都听他的,在他的怀里使劲儿的点着头。
在身后匆匆跑过来的福寿儿和紫薇儿以及桂枝儿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微酸的不行。
福寿儿更多的则是一分担心,刚刚殿下在前殿正和诸位大臣还有皇上饮酒作乐,紫薇儿却差人找到了他。给他讲了在熙凤殿的事儿,听见事关张瑶,福寿儿想了想,还是禀告了独孤澈,没想到独孤澈立即就匆匆的在殿前告罪,然后一溜儿的赶到了这里。巨低低号。
看见现在这个模样,福寿儿心里一半是喜,一半是忧。
喜的是,张瑶幸好只不过受了点儿小苦,殿下赶来的紧,终是没能被皇后折腾出什么事儿。忧的却是,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这次的事儿?
唉,真是不省心啊……
皇后看着独孤澈跑进来,愣了一瞬,接而冷了神色,阴沉的看向独孤澈,沉声问道,“太子,你这是何意?对本宫的人不满?”姚嬷嬷是她的贴身嬷嬷,打了姚嬷嬷,就相当于打了她皇后的脸。
独孤澈神色微微一敛,看向皇后,倒也不亲不疏,“这话,想来应当是儿臣问母后一句吧?”眼眸一寒,“倒是不知,儿臣这妾侍,是如何得罪母后了?竟然连在她怀着龙嗣的情况下,还有下了狠心赐她鸠酒一杯?”独孤澈说着,眼眸却是利剑一般射向一旁的慕容雪。
慕容雪被独孤澈这眼看的心里发虚,不自觉的低垂了头,微微退了几步,独孤澈看在眼中,眼底深处隐隐的涌动着一簇火苗。
慕容雪心里也是惊诧之极,本以为,这次定然是张瑶的死期无疑,哪里知道独孤澈竟然及时赶到,刚刚看着独孤澈那般宝贝着张瑶的样子,慕容雪的心里恨极悲极气极。
却是一时心慌意乱,难不成,张瑶这人,真就成了她帝后之路的最终绊脚石?
那该怎么办?
皇后听罢独孤澈的话,冷哼一声,“这话,那太子你可就得要好好儿的问问你的好妾侍张淑女了,此女心肠歹毒,不仅照顾七公主不周,还因和北梦鸢小姐绊了几句嘴,便狠心把北梦鸢小姐和东宫的另一位妃嫔周淑女推入了荷花池内,至今还在昏迷间,你说,如此心肠歹毒的女子,本宫身为太子你的母后,难不成,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吗?”
说着,眼眸微微一眯,折射出一丝精光,看着独孤澈,锐利至极,“还是说,太子你有心对此子徇私枉法?亦或是对本宫的处理方法不满?有何异议?”
独孤澈心内压抑这怒气,却无法对皇后尽数发出,只得微微冷了声音,“儿臣自是不敢对母后有何异议的。”
“那你还不赶快让开,让本宫处理着心肠歹毒的女子,以整肃后宫!”
“母后!”独孤澈道,“虽是如此,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且张淑女还怀了儿臣的子嗣,也是母后您的曾孙啊,事情不急,倒是不如,等着北梦鸢小姐和周淑女醒过来,在了解两位当事人的心理在做决定,也不迟,据儿臣所知,张淑女和周淑女两人,平日里便是极为要好的姐妹,且张淑女为人良善,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隐情,也不一定呢?”
“岂有此理!”皇后怎么可能会等到那个时候,不过此刻,独孤澈跑到这里来了,她也有理可循,不过这张瑶,最好是能尽快的处理了去,不然有独孤澈插手,若是等那两人醒来,到时候,可就真不好办了。
“张淑女所做之事儿,皆是有人亲眼所见,否则本宫如何能如此草率,太子,若是你真心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