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崔巍冷落后的张涛看上去异常郁闷,他将地上一个空了的矿泉水瓶一脚踢飞,回头萧索一笑。
崔巍看了眼张涛,别过头没再说话。
我和崔巍走在一起,张力拿着图纸,将一些关键点一一指出。张力无疑是专业的,从崔巍微笑满意的表情中可见一二。
送走崔巍之后回到艺术馆,张力忙着帮工人整理床铺,没再多说话。
张涛靠在门口沉默着抽烟,我走过去,笑着开口道:“兄弟,你歌喉不错,晚上咱兄弟一起过去飙几嗓子,定要挣点面子回来!”
“最近手头拮据,就不去凑热闹了!”张涛表情缓和了一些,这次很客气的递给我一支烟。
“别介,请客喝酒唱歌属于公款消费,一起去吧!”
“是要算在工程措施费中么?”张涛又冷冷的和我开了一个狠狠的玩笑。
“嗨,兄弟们一起,不能因为钱伤了和气,到时候明算账就成了,谁都不吃亏!”
张涛听我这么说后,才勉强点头答应,那架势,和首富马云有一拼。
和张涛在门口聊了一会下半身的话题,他这才矜持的笑了起来。见张涛放松不少,我乘势拉上他帮张力整理了一下现场。
离开艺术馆之前,张力非常合理的安排了明天的工作,几个工人听的相对认真,以这些人的能力,其实不用张力说那么多,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安排完工作后,我开着黎昕的红色高尔夫沿朱雀大街北上。一路堵车,开到朱雀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边的路灯猛然亮起,灯下行人面无表情的朝前滚动,车里的司机焦躁不安的挪动的车子,张力沉默着递过来一支烟,我将胳膊搭在窗口,烟雾顺着车窗窜到了夜空中。
这夜晚其实是美好的,却因各自不同的心情,有了安闲和纷繁之别。
我慢慢的挪动着车子,看着不远处已经沉默多年的城墙,心想其实上帝望向众生的面孔,大概都是相同的。
广播里响着李宗盛版本的《我是一只小小鸟》,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啊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要的要求算不算高?
我的要求算不算高?
心里正寻思着这个多年未解的问题,张涛乌鸦一般的声音猛然响起,他说:“我饿了,要不先吃点饭垫垫底,千杯不醉是个技术活,我要提前做准备!”
张涛的声音虽然突兀,但却说的很有道理。
“含光门里有家泰国菜不错,听说有妖出没,上次过去没见到,要不今天去碰碰运气!”张力在副驾的位置上提议。
“上次是什么时候?”我笑问张力,他窜出红尘这么久,上次一定是几年之前了。
张力尴尬一笑,低声道:“有段时间了!”
他说完后深呼吸一下,似乎用了很大力气,出世和入世都需要很大的力气和勇气,张力这恍然如梦的一遭之后,一定有更深刻更痛的领悟。
说话间我已经将车开到了含光门转盘,沿着顺城里朝西五百米,一家门脸装修的极有地域风情的泰国餐厅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家,没错!”张力下车后站在门口对张涛说。
“你不觉得三个大男人来这地方吃饭,有些浪费感情么?”张涛冷冷的回了张力一句,表情甚是不悦。
“嗨,兄弟,这地方有妖,自然适合男人来!”张力摊开手笑了笑,没再理张涛,自顾自的跟着门迎进去了。
“阴阳怪气!”张涛嘀咕了一声,和我并肩进了餐厅。
晚饭时分,餐厅客流很大,张力选了离看台最近的座位,饶有兴致的盯着小舞台猛看。
台上几个白花花的妖怪开屏斗艳,这间餐厅在妖怪的媚眼中显得妖气弥漫,没有喉结的男人有巨白的胸脯和山谷一样的事业线,他们走出的每一步,都能抖出一阵风骚。
“漂亮!”张力赞了一声,使劲鼓掌。
“为了钱,也是蛮拼的!”张涛慢悠悠的朝张力泼了一盆冷水。
“肤浅,这叫艺术好么,退一万步讲,这也是人家的事业,我们应该抛开人伦和种族观念,以尊重的眼光欣赏,以博大胸怀接纳!”
我从没想过张力会有如此高的逼格,他的这句话让我对他高看了不止一眼。
“你说谁肤浅?”张涛将桌上的勺子摔了一下,气愤的质问张力。
我见情况不妙,赶忙拦住张涛,指着台上,陪笑道:“兄弟,台上事业和事业线齐飞,没有谁的山峦峰谷是浅的,你看,白花花一片,不正是你的最爱么?”
我说这话,张涛才算勉强压制住怒火,他开口暗讽道:“有些男人,就算事业线再飞,就算山谷再深,也依旧只有骡子般的水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哈哈,兄弟你太幽默了。骡子多好,有驴一样持久的耐力,有马一样雄浑的力道,而且不用担心一枪命中开花结果。男人在床上,不正渴望如此么?”
“有道理!”张力拍手喝彩,我不知道他鼓掌的目标是谁。
“我也是醉了!”张涛带着怪异的表情叹了一声,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开始专心的点菜。
我看了看台上,强制自己的眼神缩回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很难克制的**和隐秘的禁忌,张力如痴如醉,张涛无情挞伐。我们深处在太多的难以预测和身不由己中,有时候,逆来顺受也是一种境界。
现实虐我百遍,现实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