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请的客人并不是很多,黎叔和郭栋爹妈坐在最前面,其余大多是俩人的本家亲戚,生意伙伴只有几位重量级的。
我和千尘冲到一桌坐下,所有人都不认识我们,我更不想认识他们。
订婚宴走节俭路线,据说是为了响应中央不铺张浪费的号召。这些和政府机构打交道的生意人,最喜欢拿政策说事,听说赚钱的门道,都是从新闻联播上看出来的。
小米在大厅中央,充当临时的组织者。黎昕脸上保持这标准的微笑,看不出她情绪如何。
酒过三巡,大伙该祝福这一对新人了。黎叔发言,郭栋父亲没有开口,他老母站起来唧唧歪歪一通,说是养郭栋这么大不容易,即将交到媳妇手里,有些不舍。
我和千尘大吃特吃,桌上一瓶五粮液被我们俩人解决。这酒不错,我第一次喝。
话说酒壮怂人胆,郭母讲完之后,小米总结一番正欲收工。
我站起来,冲到中间,从小米手里夺过话筒。
“各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唐,之前和黎昕住在同一套房子里。哦,别误会,我们不算同居。今天我的室友黎昕订婚,我特别高兴,所以情不自禁的想和大家分享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说话的时候我扫了一眼郭栋,他始终保持微笑,很斯文,假装绅士。而黎昕,却低着头,一身冷漠。
“去年的一个深夜,我喝醉酒,黎昕将我扶到床上,当她为我脱掉脏衣服的时候,我就知道,黎昕是个好女孩,她值得人去疼去爱;圣诞结,我们在南湖放焰火,她一脸幸福,那时候我很自豪,因为我也能给她幸福;我们一起去过秦岭吃过烧烤,我们去过沙漠,一起看过日出和日落。世事如书,我偏爱黎昕这一句,愿做个逗号,待在她脚边。可黎昕有自己的朗读者,而我只是个摆渡人。”
说这些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听出了我的来意,很明显,哥是砸场子来的。
来宾们开始窃窃私语,毕竟是有素质的上游社会公民,他们还没有起身指责或大声喧哗。
我这个搅局者站在原地,说着说着,鼻子竟然酸了起来,眼眶有些湿润。
酒精上头,情难自禁,我尽力的控制自己,黎昕一直低着头,她没有看我,这让我伤悲。
要是她开口阻止我说话,我想我一定能停下来,因为我希望她笑。
可是黎昕没有,这时候站出来的是黎叔。
黎叔径直走到我边上,他拍拍我的后背,轻声道:“小冯,咱们说好了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此刻讲话的条件欠缺了一些,希望你理解!”
黎叔这么说,可我完全听不进去。
这时候王霸适时的出现了,他端了酒过来,看着沉默的现场和那些脸色不佳的亲朋,笑呵呵的开口:“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是我们几个朋友策划的一个小插曲,意思郭栋和黎昕明白,我们永远希望他们幸福。这节目本来很欢乐,但三流演员不懂控制情绪,效果差强人意,各位看到这里,已经很感谢了!”
王霸说完,聪明的亲朋宾客们开始鼓掌,都说这节目深刻,像是治愈系的音乐。
我正要大喊“治愈xx”的时候,王霸走过来搂住我颤抖的身体,强拉我朝酒店门口走去。千尘跟在我身后,生怕我二进宫。
出了酒店,我心情奇差。靠在一辆黑色奔驰上面,给自己点一支烟。王霸和千尘一脸坏笑,他们伸着大拇指,纷纷赞我牛叉。
郭母气急败坏的从酒店出来,她提着精致的古驰手袋,朝着奔驰走来,虎虎生风的。
本以为她过来想我讲政治,不成想,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伸手直接将我拨开。郭母极为生气的上车,一脚油,奔驰飞了出去,看来郭母脾气很大。
我是个斯文的年轻人,所以做不出骂街的举动。然而王霸和千尘却不这么认为,两人强行将我塞进一辆卡宴,拉着我离开了凯宾斯基。
我在车里转头,看见黎昕一个人从酒店里面出来,身后空无一人。
忽然觉得自己很荒唐,为什么就一定要拥有呢?
大爱,是没有yù_wàng、没有疆界的!
我这么做,分明是将黎昕推到了被动的局面。她本该有的幸福生活,不知会不会摇摇欲坠?
王霸将车开上了北三环,千尘在边上笑问我:“冯哥,此刻是不是很伤心?”
“小屁孩子,懂什么?”
千尘继续看着我笑,一点也不介意我的轻视,不久,他开口道:“你要是感觉伤心,我带你去未央湖蹦极怎么样?让你靠近离死亡最近的地方,一切都能放下!”
“蹦极对我而言没有治愈效果,老早前就已经免疫了。我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杀人!”
王霸回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他没说话,别过头去,继续开车。
“杀人好办,我朋友在南郊经营一家真人cs基地,咱去试试,看你能不能杀人!”
千尘的这个提议让我瞬间来了心情,杀人嘛,感受一下就行,触犯法律的事情咱坚决不能干。
王霸听到千尘的提议,瞬间来了精神,拨转车头,直奔南郊。
基地的占地面积并不很大,但里面该有的障碍和工事一应俱全,什么汽油桶之类的,随处可见。
换好装备,我选了最钟爱的ak47,轰隆一声跳进了工事,顺着战壕朝前面窜了出去。
等回头看时,千尘和王霸早已经消失了,我看不见他们。想必他们已经